黄猫蹲坐在床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随后,腹部一扁,猛然一吸。
犹如实质的白雾从大汉的眼耳口鼻中流出,被黄猫摄入口中。吞噬了大汉体内的精气,黄猫眸中的绿光更明亮了几分,咂吧咂吧嘴,跳上房梁,再跃上屋檐。
仅是吞噬了一点精气,不至于危及到大汉的性命,黄猫又故技重施,在一户户人家游走,吸走了二十余人的精气,黄猫才心满意足离开。
陈天齐用神识遮蔽气息,悄悄跟随黄猫,这一跟就是十余里,来到了一处乱葬岗。
阴风阵阵,鬼火点点,夜枭的叫声在黑夜里飘来荡去,透着一种阴森的味道。
乱葬岗是阴气汇聚之地,有出现低阶鬼物的可能,陈天齐竖起剑指,轻轻一晃,三道霹雳符夹在指间。
再看黄猫,忽然就消失了。
陈天齐眉毛一挑,追了上去,黄猫在一座坟垄附近消失,转了一圈,陈天齐发现了一个狭小的洞口,洞内的一块尖石上挂着一丝带着黄毛的腐肉,毫无疑问,黄猫钻进去了。
“咦?”
在坟垄不远处,陈天齐还发现了一具尸体,衣衫完好,但是血肉腐烂不见,仅剩下一具森白的骨架。
从衣衫的布料来看,应该是修行之人。
思索一番,陈天齐回到黄猫消失的洞口处,洞口虽小,但难不倒他。
掐诀念咒,一颗小苗破土而出,向洞内急速生长。
洞内极深,足足有百丈之远,才豁然开朗。
施展木遁来到地底空间,陈天齐的脸刚从一片树叶上浮现出来,一道疾风便扑了上来。
陈天齐的手骤然从树叶里伸出,抓住了黄猫的脖子,黄猫挣脱不得,凶性大发,乱吼乱咬。
陈天齐的半截身体从树叶里钻了出来,刚一露面,便有一口飞刀袭胸而来。
当的一声,飞刀撕裂衣衫,在陈天齐的胸膛溅起一片火花。
不过,什么伤口都没留下,仅有一点点红印。
“什么?!”
陈天齐听到一声不敢置信的呼声。
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陈天齐不由得后退一步。
“好一只绿毛怪。”
并不是什么绿毛怪,而是一头浑身长满绿毛的僵尸,四根黝黑锁链洞穿僵尸四肢,将其禁锢。
这怪物挣扎的厉害了,锁链上便闪耀起一枚枚火红色符文,烧得僵尸惨叫连连,散发出的浓重焦臭味令人作呕。
陈天齐皱起眉头,低头看一眼还在他手里挣扎的黄猫,手上腾起火焰,将其包裹,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这只成了行尸走肉的黄猫被烧成灰烬。
“道友,求你助我脱困…”僵尸口吐人言,目露乞求之色。
“助你脱困?”陈天齐从头到脚打量起僵尸来,“解了你的禁锢,然后放你去为祸人间?”
“道友误会了。”僵尸唉声叹气地说道,“在下曾经也是修行之人,那一日,在灵山坊市被人盯上,遭半路截杀,寡不敌众,突围而出,倒在了这片乱葬岗。
之后,意外发现地底这头僵尸。由于元神即将消亡,无奈占据了此躯体。”
“你是散修?还是四派弟子?”
僵尸脸皮僵硬地苦笑道:“在下秦润,籍籍无名,是一散修。”
陈天齐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又问道:“刚才那只猫是怎么回事?”
秦润如实回道:“那是只野猫,意外到了此地,我操控着它去城里吸取精气,助我修炼,希冀有一天能挣脱禁锢。”
讲至此,秦润的眸中涌起无限希望,“求道友搭救一把,助我脱离苦海,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陈天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淡淡说道:“之前道友不分青红皂白攻击我,现在又想让我救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秦润深叹一声,说道:“是我有眼无珠,鬼迷心窍,以为重伤道友,便能夺走道友的身躯。”
陈天齐眉毛一挑,说道:“你说话还算诚实,如果你随意敷衍我,不认此事,我现在已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了。”
秦润报以真诚的笑容,但在那恶鬼般的面容上,就显得无比狰狞。
“秦道友,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办法助你脱困。”陈天齐道,“以我的修为,恐怕很难斩断禁锢你的锁链。”
“道友试试再说?”秦润的眸中带着浓浓的期望。
“也好。”
手拍乾坤袋,一抹火光飞了出来。
火云刀。
中品法器。
法力贯注到刀内,刀身上的火焰霎时腾起数尺之高,朝锁链狠狠斩落。
当的一声。
火云刀崩飞出去,随着陈天齐一点指,定在半空中,随后,又向锁链劈斩而去。
接连劈斩十余次,锁链都没有变化,反倒火云刀的刀刃,多了几小块豁口。
“秦道友,想要斩落锁链,在下至少要修炼到凝液期,催使上品灵器才有机会,不如你再求求别人?”
“道友说笑了。”秦润仰天长叹,悲从中来,神色黯然道,“道友能找到此地,已经是在下天大的运气,哪里还敢有别的奢望…”
“我有位师兄不久之后会突破凝液期,找他也许有办法。”
“真的?”秦润大喜。
“我那位师兄古里古怪,不知他愿不愿意应下此事。”
“再说,我救了道友,道友能拿什么来回报我呢?”
“在下现在一无所有,若道友能助我脱身,愿为奴三十年。”
“三十年一晃而过…”
“五十年!”
秦润苦苦哀求道:“道友,五十年不少了…”
陈天齐沉吟半晌,缓缓点头道:“好,就依道友所言。”
秦润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那位师兄,还是不要请他帮忙了,此人我看不透,总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能不与他牵扯就不要牵扯在一起了。”
“道友如果不急,等上我几年,可好?”
“等上几年不是不可以,只是我…”
“罢了!就等上道友几年!”
“让那几个害我性命的人,再逍遥一段时间!”
秦润目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话好像都是真的。
陈天齐与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旁敲侧击,套出了不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