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于他的胸前的齐杏,听到这话,脑袋猛地抬起。
双眼瞪圆,紧紧盯着他。
你怎么一来就叫我回去,难道都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他,眼神里透出质问的话儿。
可,却没有真正说出口来。
程潜望着她,感觉她眼神里透着不解,甚至愠怒,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说,接你们去一起去京城过年。”
“程潜!我母亲才刚生产完!”
齐杏生气极了,在大门前直接高声质问。
“嗯,对啊,不是母子平安吗?”
程潜不解,微微对她侧目。
“是……”
这个是,齐杏紧咬着牙齿说的,她怒极转冷,眼光灰灰地盯着他,“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自私的人!”
话说完,齐杏反身便走。
程潜被她如此劈头盖脸的责骂,弄得十分糊涂,他才不是那种呆呆站着,随便妻子怎么发火的人。
听见此话,他急忙拉着她,不让她走。
“我怎么自私了,你可说说清楚。”
“说了有用吗!你们都是这样儿的!”
齐杏算是把所有的不公、愤怒,都一股脑发泄在自己丈夫身上了,不过也不算发泄,因为她马上就要走。
只是程潜一直拖着她,不许她走。
大门口上拉扯纠缠,属实不大好看,不过此时,齐大力正好出门迎接了。
“哎哟贤婿,怎千里迢迢从京城回来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来向老夫庆贺对不对?”
齐大力兴高采烈地迎出门,双手直接越过齐杏,把程潜的手握了起来。
“是啊,岳父大人,岳母亲她生产平安吧?”
程潜见她爹出来,便不好再同齐杏争吵了,重新展开笑脸。
“平安,都平安,生的可是儿子哟。”
齐大力故作神秘,笑兮兮地同程潜低声说着,仿佛是在炫耀。
看吧,我都生仨了,你还没有哦。
程潜听着话,表情略有些尴尬,眼神便偷瞧向一旁的齐杏。
齐杏接受的他的目光,双手抱胸,歪着脑袋侧向一方,嘴里发出一个“哼”字。
齐大力听了,心觉他们怎么一见面就闹别扭,马上斥责起齐杏来。
“女儿,你哼什么哼,还不快迎接贤婿进屋,杵在这里做什么!”
齐杏不好驳斥她爹,只好冷着脸,幽幽说了声。
“好。”
紧接着,她却自顾自地回府去了,把两个大男人甩在门外。
“女儿你……哼,不知体统。”
齐大力见她如此不识礼,指在她身后,气得有些语结。
但不妨他心情好,便很快又恢复了笑脸,“贤婿莫见怪,这丫头是我宠坏了……来,得如此大喜,老夫今日设了流水宴,快随我进去热闹热闹吧。”
齐大力热情地、不由分说便把程潜拉了进门。
宴席搞得热闹非凡,齐大力几乎把所有亲戚朋友都请来了,菜肴上了一轮又一轮,锅铲声、柴火气,让整个齐宅升温了不少。
宴席之上。
齐杏瞧着如此热闹的场面,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以她脸色一直冷着。
偶尔宾客过来敬酒,她才微微露出少少笑意。
齐大力让奶妈抱着小娃儿,一桌一桌地去敬酒,宾客们觥筹交错之间,说着许多祝福的话语,可所有的重点,都在小娃儿的身上。
似乎,没人想起她的母亲。
齐杏一时气愤,只低头,用力勺着她那碗里的百合粥,吃着。
程潜坐于她的身侧,此时也注意到了她的心情。
只是他不明白,
如此大好日子,她怎是那么闷气冲冲的呢?
莫不是,
还在生自己的气儿?
唉,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程潜怎么也想不明白,
心里也渐渐生了怨。
他本很想去哄哄她,安慰安慰她的。
现在呢,
他也傲了。
不想去!
于是乎,现场两人各吃各的,谁也不搭理谁。
只是,程潜毕竟是贵人,宾客们都愿搭理他,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敬酒、问候,他渐渐也开始忙于应酬起来。
齐杏瞧见俩男人的笑颜豪语,心里更是添了堵,气得把自己碗里的糯米团子戳了十个八个洞。
她实在看不下去,准备悄悄退席。
此时,一个亲戚却提了起来。
“咦,对了大力,你家娘子呢,如此大场面,怎么不出来同大家见见面呐?”
“对啊对啊,嫂夫人呢,喊她出来出来,大家也好向她庆贺啊。”
亲戚们开始起哄,场面开始更加热闹。
齐大力被大家如此吹捧,高兴地扬了扬手,回答道:“那必须的,我这就让我娘子出来,向大家道谢!”
“好啊好啊……”
又一阵起哄声。
齐杏听到,顿时急了起来。
她转身便返,急步走到爹的身旁,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爹,娘她产后大出血,不能走动啊!”
齐大力对于女儿的话,不以为意。
“大夫不是说无事了吗,出来走一走没事的。”他面子被架在这份儿上,当然不愿丢脸,于是特意高声地吩咐着齐杏:“女儿,去!把你母亲请出来,给亲戚们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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