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吃菜。”
“呵,娘子吃肉。”
“夫君,今日上值如何?”
“尚好呢,娘子,今日铺里营生如何?”
“也很好呢。”
“如此便好。”
齐杏微微皱眉,感觉这气氛,和谐之余,又有点什么不妥,但又说不出来。
仿佛双方都有些事情瞒着对方似的。
不过看程潜并没有什么不悦,便也不好多追问。
毕竟男人嘛,若是你追问过多,他们会变得烦躁,万一真有些什么事情,勾起了他那自卑的心,那就真的不好了。
如此相安无事的晚上,直到睡觉之时。
夜里,三更末。
齐杏和程潜熟睡之时,忽闻,门外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音。
“谁啊?”
齐杏醒了过来,准备穿衣而起。
程潜却起来拦住了她。
“你衣冠不整,不便外出,还是让我去吧。”
齐杏点点头,目送着他披上外套,走到房门那处去。
那扇门打开,并挡着她的视线,让她瞧不清来人。
只听得到声音。
“程少爷,大事不好啦!听替我通知下老板,说咱们齐氏楼里遭偷窃啦!”
门外是满脸急切的忠叔,一旁站着的是月儿。
“什么?遭窃?”
齐杏急忙披上衣服,也来到跟前,高声喊了起来,“忠叔您等等,我换好衣服马上出来。”
“哎,老板您可快点啊!”
忠叔急得左转右扭,在门外走来走去。
不到一刻钟,齐杏便穿戴整齐,正想出去,却被他拦着。
程潜拉着她:“一个人去不安全,我同你一起去。”
“嗯。”
齐杏望着她那伟岸的丈夫,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匆匆忙,很快赶到了楼里,住在楼里的伙计都醒了,不断地提着水桶,扑湿那着火的房间一处。
齐杏见居然是账房着了火,不由得大惊了起来。
“不是说偷窃吗,怎么会着火了?”
一个提桶的小厮上前,向她禀明了情况,“回老板,那小偷被咱们的人发现了后,为了逃跑,就放火纵了这儿,不过咱们扑灭得及时,只烧了几处地板,并未造成多大的危害。”
齐杏听着,沉着地点了点头。
“做得好,回头通通有赏。”
忠叔急急催促,“别说这些了老板,快瞧瞧有没有什么丢了的没?”
说罢,忠叔扭头,把在场的伙计都赶了出去。
而齐杏和忠叔都细细盘查了起来。
忙活了大半天,却发现整个账房一文钱也没丢。
怎么回事?
程潜站立于一旁,略略皱眉,咬着手指。
“杏儿,你之前有无同什么人起过纠纷?”
齐杏一想就想到了。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黄闻达,半月之前曾来找我要买配方,被我赶跑了。”
“对,配方!”
她一惊,连忙蹲到桌底下面去。
后知后觉,才想起,配方压根就不在这儿。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摆在家里的灶锅炉下,摆着这里做甚!
“呵呵,配方不在这儿,大家请放心。”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了起来。
“哦……还好。”
程潜和忠叔听了,皆点了点头。
忠叔吓得连忙拍了拍胸口,微微怨嗔道:“唉,老板你要吓死老奴我呀。”
“怎么啦,怎么啦,楼里怎么失火啦!”
此时雷欣欣和雷于然,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见什么事也没有,脸上顿时有点尴尬。
“火在哪儿呢?”
雷欣欣忙问。
“还好,已经扑灭了。”
“那杏儿,楼里遭了贼,有无什么损失?”
雷于然上前了一步,担忧地询问着。
齐杏默默摇了摇头,回道:“奇怪,银钱皆未失。”
“哦……”
雷于然拧眉思考,突然又双眼大睁,猜测道:“难道,他们是冲着配方来的?”
齐杏和程潜皆挑眉望去,对他的猜想有点吃惊。
“没错,正是你想的那样。”
程潜回答了他。
“那配方……”
雷于然愕然,他还未问出来,齐杏便抢了答:“配方不在这儿,你们就放心吧。”
“哦……”
雷于然和雷欣欣听了,默契地皆拍了拍胸脯,舒叹了一口气儿。
“老板,老板,不好啦!”
这时,又一小厮狂敲着账房的门,十分着急的样子。
“什么事儿啊?”
忠叔去开了门,一脸的不悦。
只见门外的是他手下的小跑堂吴子,他急声喊道:
“掌柜的,不好啦,我们厨房里的一袋子香料,都被偷走了!”
“什么!?”
忠叔身后的齐杏他们都涌了上前,纷纷连声问了起来:“香料放在哪儿,它是怎么丢的?”
吴子一时也解释不清,只好让他们跟着来到厨房。
只见厨房尽头的那个柜子,平日都是锁住的,而今晚的柜子,锁头已经被人砸掉了,连门框都烂了一大半。
像是斧子砸烂的。
“我们平日就将香料锁在这儿,但刚刚过来盘查,就发现这柜子门都烂了,里面备着的明天要用的香料也不见了。”
吴子指着那儿,语气慌忙地解释道。
“岂有此理,那些猖狂的贼人!”
齐杏咬着下齿,恨恨地说道。
程潜负着双手,靠着一边,沉声劝道:
“杏儿,我们报官吧。”
“对,报官吧,肯定是那黄老爷做的!”
忠叔也附和了起来。
雷欣欣听着,此时才觉得她自己看错了人,那黄员外看似文礼,其实是个老豺狼。
她怒了,哼斥道:“哼!没想到那个老匹夫那么坏,杏儿,我们不要放过他!”
“对,不放过他,我明天就去京兆府告官!”
齐杏脸上,满是气愤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