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夫人们见笑了,家父替杏儿取名,寓意幸福、幸运之意罢了,没想到此等寓意在众夫人眼里竟是粗鄙之物,呵呵,可真算杏儿孤陋寡闻了呢。”
她应答得十分得体,其字里行间,又暗暗地怼了她们一记。
真是爽。
那些贵妇们脸色不悦,却又找不到话头去反驳她,只能闭上了嘴。
长孙夫人那狭长的媚眼,斜睨着她,
心道这女娃,倒是挺伶牙俐齿的。
呵。
她思罢,又重新抿了抿嘴,对大家说道,
“哎,各位,我们今日是赏梅,怎偏离了主题了呢……对了,不如我们每人以这雪梅为题,作一句诗吧。”
“好啊好,长孙夫人您真有文采呢。”
陆敏夫人第一个积极响应,吹捧着她。
“谁说不是呢,我们大家都知晓,夫人她当初可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呢,今日得听她作诗呀,真是三生有幸呐。”
另一位附和的贵妇,是吏部侍郎的夫人韦夫人。
接着过去,是礼部、户部、刑部、太常寺、光禄寺、甚至御史夫人,都在现场。
这些人的身份名字,都是她刚刚溜达时,悄悄打听的。
此时,她突然感受到自己夫君在朝中的所处的压迫感。
明白了为何他近段日子总是闷闷不快。
几乎所有官员品阶都高过了他。
几乎所有人都得罪不得。
这样的工作,又怎么可能会舒心畅快呢。
“杏儿妹妹,不如就您先来吧。”
她正发着呆,突然长孙夫人就指向着她。
“我?”
齐杏微微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心里又是十分为难。
凭她肚子里的那点墨水,连雷欣欣都比不过,怎么作得了诗词呢。
“对啊,程夫人,你先来打个头……怎么,该不是不会吧?”
陆敏夫人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要引起众人嘲笑。
她达到了,周围的贵妇们纷纷抿嘴,嘲笑了起来。
齐杏见此,额间微微渗出了香汗。
稳住齐杏,好好想想,唐诗三百首,总会有一首合适的。
有了。
她眼神笃定,向长孙夫人拱了拱手,谦和道:“夫人,那杏儿便献丑了。”
她踏出一步,缓缓吟出了一首五言。
“园中一枝梅,傲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对不起了王安石大哥,借用一下您的诗句,您尚未出生就借给我用用吧。
“好,好!”
此时一道掌声响起,众人回头遥看,发现鼓掌的人居然是长孙辅机。
“公爹,您来了?”
长孙夫人见他,连忙快步过去,向他行了一礼。
长孙辅机向她微微颔首,便抬步径自向齐杏的方向走来。
“敢问夫人是?”
齐杏见状,也微微福身行了礼,“回国公爷,妾身乃是门下程录事之妻,齐杏。”
“程录事?”
长孙辅机听到姓程的,眼底露出一丝不悦。
但他并未表露,而是夸奖道:“程夫人好文采,此诗文甚合吾家这株雪梅……不知,可否把此诗赠与老夫?”
她自己当然愿意了,只是这首诗不是她本人的。
“国公爷若是喜欢,妾身可去邀请城中大家亲笔题字,然后亲自送到您府上?”
长孙辅机听了,脸色微微变。
随后他又露出了十分爽朗的笑容,“好,听说司徒颜杲的墨宝千金难求,如此,有劳程夫人您费心了。”
“好,请国公爷静候。”
齐杏笑吟吟地应和着,心里却暗暗直骂娘,好哇,别人不答应把诗送给他,转头就给别人另下难题。
果然长孙家的都没一个好人。
长孙辅机离去后,她身后那帮贵妇们又开始悄悄嚼起舌头来了。
“什么人呐,这女子好生猖狂。”
“可不是,国公爷看得起她的诗,是她的荣幸,真是不知好歹呢。”
“哎,别说她了,就连她那羸弱丈夫也是如此呢。”
“怎么了,她丈夫怎么了?”
“你没听说,前几日她夫君因为迟到了没上早朝,被狠狠罚了好多板子呢。”
一个戴着大红牡丹的贵妇,细声地同她们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快说说内情。”
“就是初三那天嘛,听说去给谁取什么东西,就迟了点卯,被打得很惨呢。”
那名妇人说得声音,虽不大,却真真切切地传到了齐杏的耳朵里了。
长孙夫人和陆夫人相视一笑,皆翘起了双手,笑呵呵地看着好戏。
“你们在说什么?”
齐杏气不过了,满眼惊愕地走向她们那边,询问了起来。
“哟,妹妹您不知道?”
戴大红花的贵妇人才不怕呢,当面就揭穿了她家夫君的伤疤。
“何止啊,我听说啊,那程录事一来报到就犯了错呢,被人罚了,整整扫了一个下午的地儿呢。”
“哟!那不是下人才干的事么?”
那几个妇人说完,皆眼神十分厌恶地瞧着齐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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