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
程潜倔强地扭过了头。
“我宁愿辞官不做,也不要回去那里。”
他一个激动,扯着了皮肉的伤口,那撕裂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齐杏见此,慌忙安抚着他。
“好好好,我们不回去,你可躺好别乱动了,小心扯裂伤口。”
她满眼担忧,一个妇道人家,也无计可施。
脑海里不断地回味着他说过的话,大不了辞官……
嗯,若是有那么一天,那她可得提前布局,准备上多多的钱财,好让他们辞官归里后,能过上闲适不愁的日子才对。
对,就应该这么办。
大夫来了,程潜被上好药了后,沉沉地睡了去。
齐杏垂下眼帘,坐在榻上,盯着他望了很久。
待他熟睡了后,她轻轻给他盖上被子。
接着悄悄出了房间去。
她穿过横廊,一路顺行,来到了程潜的书房。
“吱呀……”
齐杏轻轻推开门,眼睛四处张望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她很少进来,几乎都是程潜他自己的摆设和设计。
“呼……”
她吹亮了火折子,点燃了灯台内的蜡烛,整间屋子立马亮堂了起来,散发出黄黄的、柔和的暖光。
齐杏举着灯台过去,开始悄悄搜罗起他摆放于案桌上的书信、文籍。
她看不到那封信写什么,心里终是扎着一根刺。
搜寻了一番后,她终于在一本礼记的书夹里,找到了那封信。
“吾儿子谦,当认祖归宗……若当不从,乃违天道,逆人伦也,吾当启奏圣上……治失孝悌之罪,罢黜流放!?”
这糟老头,要不要那么狠啊!
齐杏看完信件,眼睛睁大得都快瞪了出来。
她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得胸腔不断起伏。
难怪程潜怎么也不让她瞧信,原来信中内容居然是这样的。
真是岂有此理,实在太过分了。
可是,他可是宿国公程知节啊!
她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唉!”
齐杏无奈地捂了捂脸,重重叹了一口浊气。
现在的她,只能好好地照顾程潜,顺便想办法多赚点钱,以防以后被贬时无法生活。
“唉……”
思罢,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若果女子可以上朝堂就好咯。
那她就可以帮得上他的忙了。
经过半夜思虑,齐杏决定开始走市,准备在长安布局自己的生意。
这两天内,她除了服侍程潜起居,更多时候就是在研究地图、阅读书籍,搞清楚长安更多的风土人情。
哪怕是喂粥时,她都还在瞧着地图,研究铺子位置该开在哪儿比较好。
程潜伤势已经好转,他瞧见齐杏举着汤勺,脑袋却转到了另一边。
便故意清了一下嗓子。
“哼咳咳……”
“哎呀,郎君怎么了,是烫着了么?”
齐杏反应过来,连忙四处察看,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程潜挡了她察看的小手,温和地笑了出来。
“你打算在长安城开铺子?”
齐杏担心他会阻止,言语略有些遮掩。
“呃?嗯……我只是看看,研究研究。”
“开铺子也好,起码你能打发下时日,做些开心的事情。”
程潜微微沉吟,温和地说道。
齐杏听罢,竖着眉毛看向他,试探地回问:“你……不阻止我?”
“阻止你做什么?”
程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齐杏见状,立马端来水给他喝下。
喝完水的他,感觉胸腔顺滑了许多,便勾唇细笑道:“说到铺子,为夫有件事情,可能得拜托你一下。”
“什么事呀,郎君您尽管说吧,杏儿都能替您去做。”
齐杏拍着胸脯,给他打起了包票。
程潜抿了抿唇,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高柜,吩咐她道:“你去打开那个柜子,里面第三层有个暗格……打开它,把里面的匣子拿出来。”
“哦。”
齐杏不明所以,遵照着他的指示,去打开暗格,里面果然有一个约一尺长、八寸宽的扁盒。
她端着盒子,仔细着地走到了床边,递给了他。
“郎君,你的盒子。”
程潜微瞧了她一眼,“打开吧。”
“好。”
齐杏很是奇怪,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装着一些纸张。
她回看了一下他,只见他努了努头,示意她继续。
齐杏垂下眼睫,拿起来细看了一下,才发现那些通通是铺契、房契、田契。
一共有三十余张。
其中里面有十八张是铺契,相当于他一个人就拥有十八家店铺!
“天啊,疯了嘛!”
齐杏把契纸捂在胸前,尖声叫了起来。
“你竟然那么有钱,怎不早告诉我!”
齐杏惊讶得双额都微微沁出冷汗。
程潜略微勾唇,淡淡地回道:“这些,本都是我母亲的嫁妆……”
他母亲过世后,就都留给了他。
齐杏听着,心里突然有了些许卑微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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