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周时潇一连好几日都没去张玉清那儿,都是歇在书房。
用膳也基本都是自己,偶尔会去沈昭媛那里,但唯独不去张玉清那儿。
张玉清也是莫名其妙,从那日他送林湘韵回府后,就不对劲。
她派采莲去打听,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张玉清日日看着请安的沈昭媛,看她总是笑意盈盈,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挑衅自己。
终究是按耐不住,张玉清径直去了书房。
门口,阿德一脸疲惫的站着,看清来人,急忙上前。
“见过太子妃。”
张玉清温婉一笑,“天气热,我来给太子送碗梅子汤解暑。”
阿德明白,转头进了书房。
太阳毒辣辣的,张玉清额头上冒出了汗,采莲不停的为张玉清擦着。
过了许久,阿德才出来。
张玉清见状,领着采莲上前,刚要进去。
却被阿德拦住,张玉清脸上一僵。
“殿下说,天热,让太子妃先回去。”
张玉清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问道:“殿下可是有事在忙?我将梅子汤送进去就出来。”
阿德摇摇头,“太子妃别为难我了。”
张玉清勉强的挤出一抹笑,“那我晚些时候再来。”
说罢,顶着烈日又走回青玉殿。
好不容易回了殿中,张玉清本想着赶紧沐浴一番。
却想到周时潇的态度,忍不住流下几滴委屈的眼泪。
她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惹得殿下如此厌烦。
态度骤然转变,定是有人说了她的不好!
是谁?
张玉清脑中浮现出林湘韵略带挑衅的脸。
是她!是林湘韵!
从那日后,殿下就不再来见她了,定是她说了些什么。
在她不知道的是,她来送梅子汤时,周时潇正在反复演练,该如何面对太后,面对他的皇祖母。
他想娶韵儿,就必须先得征得太后同意。
他反复设想,反复练着该如何说。
这时候,阿德进来说太子妃来了,要送梅子汤。
周时潇一顿,不免想起那日他与韵儿对峙之事。
愣神之际,阿德也并未出声提醒,等回过神来,便直接让阿德回绝了。
他谁也不想见,心烦意乱呐!
眼见着快到去行宫的日子了,周时潇自知不能再拖了,深呼一口气,就去了建章宫。
静心堂
周时潇去建章宫时,恰逢太后在静心堂礼佛。
周时潇又赶到静心堂。
檀香窜入周时潇的鼻腔,让糟乱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堂中只剩太后低声念经和木鱼轻轻敲打的声音。
“皇祖母……”周时潇声音颤抖,垂在两侧的手紧握。
念经声戛然而止,取代的是低沉有些苍老的声音,“皇帝已经同哀家说过了,时潇要说的可是一个事?”
被猜中,周时潇也不再支支吾吾,走到太后身边的蒲团,直接跪下。
“皇祖母,我是认真的,可终归要先得您的同意。”
太后闻言只是笑了笑,搀着裴女官起身,转头向外走去,周时潇急忙跟上。
“哀家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韵儿。”
见周时潇跟上,太后心平气和道:“毕竟韵儿是你的表妹,让她做了你的侧妃,于礼不合,再而,你姑母呢?毕竟你姑母才是韵儿的生身母亲。”
周时潇点头,唇角微微上扬,“那我今儿就去和姑母说。”
太后眉头微蹙,见这么着急难免有些好奇,“怎么如此着急?先说好了!哀家可不同意。”
听到这话,周时潇也未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急急的告退向静心堂外走去。
太后站在殿中央,太阳照在石砖上,晃的让人睁不开眼,“唉,只怕都是命。”
太后叹了口气,转身跪在佛像面前继续念经。
念经声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