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怀疑伤口是她儿子打的,因为当时他神色特别慌乱,我们问起受伤原因时,他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但后来,我才发现好像误会他了——等处理完伤口,缝好针后,有几个不良少年来到了医院,病人的儿子很害怕他们,听到走廊里的声音时,就偷偷躲远了。
“那些人直奔诊室,查看了杉江女士的情况,发现她没有生命危险后,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吹着口哨走了。
“后来我想了想,觉得可能是那个儿子惹到了外面的人,不小心把母亲了卷进去。”
说到这,小川雅行半是同情半是幸福叹了一口气。
每次想起不省心的杉江儿子,他都会不受控制的想到自家可爱开朗遵纪守法,样样都很好的儿子,差点开口就是一串吹。
不过想想自己怎么说也还在被人胁迫,不是唠家常的时候,只能很艰难的又把话憋了回去,说起白石想知道的正事:
“她身上的伤口很多,还好都不太严重。等缝完针,观察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母子俩就一起离开了。”
“隔天杉江太太独自来复诊,她的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于是我们让她之后每隔两天,来换一次纱布。”
说到这个部分时,小川雅行已经是在照着病历读了。
前面小混混闯医院的事,在他以往平淡的人生中,也算的上罕见,所以他印象才很深刻。
至于后面的这些复诊记录,肯定就记得没那么清楚了。
“等到两处大伤口都拆了线,原本还要有一次隔周复诊。但她却没有来。
“其实到了这一步,伤口已经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尝试联系了一下,失败之后,就没再去找。”
说完,小川雅行微带忐忑的站在原地。他都讲的这么详细了,只要这位中二少年不是来灭口的小混混,应该会满意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该怎么办?
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点,小川雅行微微一僵,额角又开始冒汗。
这时,他看到背后的人伸手指了一下桌子:“你继续收拾你的,不准回头。”
“好,好。”小川雅行忙不迭的点头,照他说的开始在桌子上忙活。
当然,只要白石还身处这片空间,他就根本没有什么收拾桌子的心思。
但人家让他收拾,他又不敢不照做,只好十分机械的把那些病历一一摞整齐,注意力其实全都放在身后。
很快,小川雅行听到被锁上的门咔哒响了一声,而后是门把手被拧开的动静。
…他就准备那样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太嚣张了吧!
小川雅行心里嘀咕,却依旧听话的没有回头。
不知过了多久,等桌上的一半病历都被不论顺序,总之先摞了起来之后,小川雅行觉得时间应该够了,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没得到任何答复。
他这才慢慢回过头。就见身后资料室的门开着一条缝,那人果然已经不见了。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自己该不该报警?小川雅行有些纠结。
不过最终,追求安稳,渴求宁静的他,还是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再说。
白石当然没出门,他只是装模作样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之后直接解除[假面],回归到身体中。
在别人眼里,他仅仅是个靠着椅背打了个盹的路人。
刚才让小川雅行看的病历,当然是原版。价值三千円的那份,则一直稳稳躺在他的背包格子里。
白石慢悠悠起身,越过咨询台,在两位护士的目送下,走向远离资料室的楼梯,准备去赶公交车。
小川雅行的话,让他对杉江家乱糟糟的环境有了更多认知。
同时他也明白了,五年前杉江太太以入室抢劫的名头报警后,警方为什么没先怀疑她和她儿子,而是去查了那几个小混混——原来是有前科。
虽然还没有证据,但白石直觉的感到,被查的那几人,和小川雅行口中的一群人,大概率是同一伙。
只是为什么他们要打杉江太太?
岛国很多男性都有点大男子主义,通常来说,很少会放着两个男丁不打,先去锤一个身娇体软的家庭主妇。
难道这几人天生就爱打女人?
还是有什么只能打到杉江太太的理由?
从小川雅行的描述里,能听出在杉江太太受伤时,她的丈夫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
而从警局中卷宗上的时间来看,杉江家的男主人被打死,是在杉江太太受伤的半个多月后。也就是说,他没露面,肯定不是因为他死了。
没死的话,夫妻关系再不好,遇到这种事,至少面上也该陪着受伤的老婆来医院看看。但杉江先生没有来。
也就是说,他没被打的原因,可能是那时他不在家。
那剩下的杉江儿子呢?那群人不打他,是因为他躲起来了,还是…他们把杉江儿子视作了同伙?
一通瞎猜,对之后的任务有了些预估后,白石已经到达站点,公交车也正好缓缓驶来。
白石走上车,找了个座位坐下,把乱七八糟的任务抛到脑后,开始专心思索晚饭吃什么。
不知道能不能买点材料回去,让蝴蝶忍做饭,这样又省钱,又能压榨员…咳咳,又能锻炼员工能力。
在心里列出菜单后,白石准备提前一站,从家附近的菜市场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