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同学,你没看到尸体吧。”,目暮警部看着坐在地上的白石,心想年轻人就是爱瞎猜:
“致命伤是在背部,尖长的厨刀一击毙命,谁能用这么高难度的姿势自杀。”
他说着,亲自试了试,短胖的手从后摸到腰就顿住了,鉴于他和死者体型相像,这个举动十分有说服力。
“白石”却低轻笑了一声:“他的目的,就是让你们误以为这是他杀。
“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是借用冰块做成的简单诡计——我听说刚进屋的时候,屋里暖风开的很大。
“结合地板上的不明水痕、尸体旁边突兀立着的椅子,你们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柯南并不知道白石是什么性格,更不知道他讲话会用什么语气,好在据他观察,周围这群人,也都跟那个年轻人不熟,所以他此时才能安心借白石之口推理。
习惯性的按自己的语气说完,柯南忽然觉得不太行,最好还是低调一点…
于是只等了一两秒,在其他人还在反应的时候,他就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死者利用冰块,把菜刀固定成刀尖朝上。之后他站在客厅中的椅子上,背朝刀尖倒下,以此来刺伤自己——尸体旁边地板上的凹痕,就是支撑这种猜测的证据。”
说到这儿,柯南躲在椅子后面,偷偷拨了一下白石的胳膊肘。
白石的小臂位置随之改变,手落到了地上那块凹痕前,就好像他正指着那里一样。
目暮警部跑过来凑近一看,还真有,他愣了一下,喃喃道:
“不愧是广田教授的学生,居然能注意到这么多看似互不相关的细节,还把它们迅速联系到了一起…”
应该说不愧是工藤新一!柯南辛酸的在心底补充。
略微收拾了一下情绪,他继续道:
“但死者为了将凶案嫁祸给洋子小姐,做的太过火了——他跳下来时,手里捏了一根不知从哪找到的长发,但他却忘了,如果是被人从背后袭击,谁能那么精准的抓到身后人的头发?”
此时,目暮警部已经对“白石”的推测很相信了,他疑惑的看向鉴识科的警员,“怎么没告诉我他的手里有头发?”
鉴识科警员也很懵,匆忙甩掉这个不属于自己的锅:
“死者的右手确实攥着,但我们没发现那里有头发啊。”
“…”,尖嘴猴腮的经纪人悄悄往后挪动,企图借高大警员挡住自己,但才挪没两步,他立刻就被“白石”点了名:
“因为它被藏起来了。
“我听那个戴眼镜的小朋友说,他看到经纪人在辨认尸体的时候,假借摔倒,从尸体手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你居然敢妨碍调查!”
前警察毛利小五郎一把攥住了经纪人的领口,怒道,“洋子小姐那么善良可爱天真无邪,你居然敢教坏她!”
“…”,柯南看到毛利小五郎不着调的样子,就深觉自己任重道远,他心累叹了一口气:
“总之,去找一找洋子小姐的梳子之类可能沾有头发的物品,如果上面有死者的指纹,那我的推理就没错了。”
目暮警部立刻派警员去找。
在等待的途中,他终于从“死者是自杀”这个惊人的真相里回过神,转而有了别的疑问: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洋子小姐?而且他是怎么进屋的?我们仔细检查过了,大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关于这些,我也有所猜想,不过至于具体对不对,还要同洋子小姐和池泽小姐验证一下。”
“听说一周前,洋子小姐在电视台丢失了一副钥匙,”
说到这儿,柯南语气一顿,偷偷扳着白石的头转了一个角度,“看向”坐在旁边沙发上喝茶的池泽优子:
“那副钥匙现在在你手里吧,池泽小姐。”
“噗——咳咳咳咳。”,池泽优子一口水喷了出来,她脸色一下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被这句话吓的,还是喝水呛的。
这反应看在柯南眼里,让他更确定自己的推论了:
“总之,我们假设今天傍晚,你拿着钥匙,擅自进入了洋子小姐家,打算干点什么…”
此时,柯南已经基本确定了——池泽优子,就是冲野洋子在委托时提到的“跟踪狂”之一。
只是目前还没有太明确的证据,所以他没直接说出来,当然,该知道的人,现在肯定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的背影和洋子小姐十分相似,而你又是非法入室,恐怕不敢开灯,房间里会很暗。
“因此,尾随而来的死者,把你当成了洋子小姐,于是跑进来抱你,或是袭击你…抵抗时,你的一只耳环掉到了一旁的沙发底下。”
从池泽优子忽青忽白的脸色来看,这些话,全都说中了。
忽然,目暮警部又有了个猜想,“等等,死者会不会是池泽杀的?那些自杀的伎俩,她也可以弄来混淆视线…”
“胡说八道!我哪来的力气杀他,刚挣脱我就吓的跑了!谁知道他后来怎么死的!”,池泽优子腾地站起来,又急又怒,“说不定还是冲野杀的呢!”
“哦?”,毛利小五郎发现了盲点,他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承认前面那些推理是对的了?”
“…”,池泽优子一下哑了,好一会儿才很小声的反驳,“我、我没…”
她这样子,和直接承认也没差多少。
一群人很快从这件基本定论的事上转移开视线,目暮警部擦了一把帽檐下的汗,按自己所理解的总结道:
“也就是说,死者原本想尾随偷袭洋子小姐,但因为种种原因,他错把池泽小姐当成了目标,被挣脱后,就在这里自杀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个狂热粉丝?被偶像拒绝就不活的那种?洋子小姐,你真的对他没印…呃…”
目暮警部惊讶的看着冲野洋子。
这位一直以活泼可爱的形象示人的偶像,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正捂着脸,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瘦弱的经纪人急得满头汗,努力想把她挡住,奈何他还没冲野洋子高,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群人看着她这副样子,怎么也没法相信他们“不认识死者”的证词了。
目暮警部严肃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死者究竟是谁?”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经纪人疯狂摇头,垂死挣扎。
冲野洋子却放下了捂着脸的手。
她低头盯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忽然下定决心似的张了张嘴。
在经纪人大惊失色的“别!!”声里,她梦呓似的小声说:
“藤江明义。”
“…他是我的前男友,也是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