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竖子!!!”
“无知小辈安敢在此犬吠!!!”
下方的变故自是被高空中的人看在了眼里。
在七名陆地神仙眼中,君临此刻的行为同挑衅无异。
赤裸裸的挑衅!
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狂妄小辈!不识天数,自甘成魔,自寻死路!
望着下方如梦似幻的镜面,成熟而又稳重的陆地神仙们纷纷后退一步,将友军挡在了身前。
最为擅长讲道理的陆地神仙们一眼就看出了此刻君临的状态,身融于澜江,天人合一。
讲道理说事实,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都不瞎,这连成一片的冰蓝色光点自是看的清清楚楚。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下方的人必然是有所感悟。
至于说到底有没有变强,又为什么敢挑衅自己等人,又是什么让他有了底气敢于挑衅?
澜江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水脉的加持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效果?
一众陆地神仙却皆是不知,毕竟人族近万年来的记载中皆无相关记录。
同澜江相融,眼前的君临显然是第一例,到底有哪些手段,他们同样只能猜测。
如此这般为何不是深明大义的友军去试探一番呢?
作为吃斋念佛的僧人,三玄觉得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
这降妖伏魔之事还得是其他人来。
更巧的是,同为祭拜神佛之人,张道玄同样也是这般所想。
终日烧香祭祀,感悟道经,哪懂这打斗一事,要说这心狠手辣,争凶斗狠,还得看这些朝廷中人才是。
……
端坐于王座之上,流影插在身前的水幕之上。
环视一圈,君临发出了一声冷笑。
果然是一群勾心斗角的肮脏之辈,这种情况下还在这里勾心斗角。
如此,正合自己心意,全都出工不出力的话,到未尝不可以打服这些人。
打到现在,君临早就发现,这支临时拼凑出来的团队,各个都心怀鬼胎,各有各自的想法。
而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也显得极其奇怪。
似那和尚,似是已经完成了目标,现在多少有些满不在乎的意味。
似那道士,自始至终似乎都不想出多少力。
两名最强者似乎都无太多战意。
那漠北的可汗自是不用多说,全程都在划水,显然是想看中原的人互相争斗,两败俱伤。
也就朝廷的四人目标明确些,目标直指将天机楼彻底毁灭。
如此队伍,显得何其诡异。
这要再这么拖下去,这支队伍怕不是能原地解散。
但……
想归想,君临也只是在心里吐槽吐槽,并没有真的将这些放在心上。
皆是活了上百年的陆地神仙,心性自是不差,早已有了自己的道,自己的信念。
自是不可能干这种蠢事,想要赢得生机,还得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才是。
想到这,君临一边盯着上空的几人,一边同澜江沟通,在江面下方不断凝聚能量。
冰蓝色的镜面下方,成千上万把冰蓝色的飞剑缓缓凝聚。
流水凝聚的剑身闪烁着刺目的寒光,万把飞剑蓄势待发,杀机暗藏。
君临的手握在流影的剑柄之上,冰蓝色的瞳孔显得古井无波,面上更是摆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好似接下来的不是什么巅峰大战,只是一场简单的游戏。
正如君临所想,一群老古董虽然勾心斗角,却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在大余太祖率先在空中凝出了一把金色的大戟朝君临掷来后,战斗再次打响。
伴随着君相澜的动作。
裹挟着国运和龙气的金色大戟划破了虚空,裹挟着无边气浪,朝着王座上的身影轰击而去。
王座之上,君临右手握在流影的剑柄之上,遥望着呼啸而来的金色大戟。
凛冽的杀机锁定了君临的身体,身体在杀机之下,本能的做出了想要逃避的反应。
但君临并没有动,双目依旧古井无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在大戟即将坠落的那一刹那,君临的左手微微抬起。
镜面之上,一道冰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同大戟在半空交汇。
下一瞬,一声爆鸣在天地之间,镜面好似被砸碎了一般,裂出无数缝隙,变得支离破碎。
余波尚未散去,苍穹之上的七人好似商量好了一般,掠过镜面,朝着王座的方向杀去。
同时被七道杀机锁定,且自己的弱点也被发现。
倘若是以往的君临,心中必然会生出逃跑的想法。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作为杀手,打不过就跑,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从小到大,君临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跑过多少次。
只知道当时打不过的人,在几年后都被自己一一清算。
自己还能在天地之间潇洒,但那些当初让自己逃跑的人,坟头草都不知道是否还在。
但此时此刻,君临的心却是无比的平静,平静到近乎淡漠,脑中全是对各种交手画面的预演。
全无一丝一毫想要逃跑的想法。
浩浩澜江,横贯东西,在无穷岁月以前就长存于世,是这天地之间水脉的精华。
作为江上的王者,立于自己的主场,岂有退却的道理?
立于王座之上,无视了那弥散于天地之间的杀气,无视了那在无边威压之下变得愈发浓稠的空气。
君临轻轻闭上了双目。
用心去澜江沟通,用心去倾听澜江的每一丝律动。
在这一刻,那无穷的光点都好似化作了君临的双眼,将周遭的一切都投影到君临的心湖之中。
苍穹之上,九个大小不一的光团散发着蓬勃的能量与生机,似是要将天穹撕毁,将大地崩裂。
倾听着浪花翻涌的声音,君临将自己的心彻底沉入了澜江之中。
握在剑柄的手愈发紧绷。
下一刹那,冰蓝色的光柱从君临的瞳孔之中射出,流影被从江面拔出,溅起晶莹的浪花,剑身之上,流淌着水蓝色的流光。
一道道流水般的刻印浮现于流影表面,纵横交错,脉络清晰,似是一条条灵动的河流在剑身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