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和任超走时,江清月非要上车跟去,这可为难了哲。哲想到了派出所长谷乐云那副威严的脸,想到了时不时走去派出所的镇干部任湘荷,还有不可预料的警情,一一没白天黑夜随时的出警……。任超见江清月要跟随,倒满心不高兴,并喋喋不休地说了;“跟就跟去呗!走走转转开开眼,在啥地方不是待着,反正闲人一个,保不住寻摸着一个称心的工作,还有了事做!山不转水转,转着转着就有口饭吃……”
此间,哲妈妈和王乐禾都在左右,不知是打发客人走还是留。就在这两难时候,旁边闪过来李甘霖,但听他道: “小江就不要去了!往后见面有的是时间,哲是干公安事的,少有时候闲着,小江先住燕归来客房,常住下来我们欢迎,合作社又多了一个会员!”
江清月闻听,毕竟不可再执意相随了。
王乐禾抱过了一团新被褥,帮江清月在燕归来客房安了住所。
午后,江清月正在客房发呆,不想走近了李甘霖。
“李叔,一个大活人就这么闲着,我不惯!你不怕我别闷出事来?求您了,给我安排点活干!”
江清月对李甘霖心生好感,她觉得这个老人不是土台上的一般人,往后自己的人生走向还多赖对方扶持呢!于是对李甘霖多了份亲近。
“小江,我简单知道了你的身世,做人难,做女人更难!今个儿正有空儿,咱二人闲聊聊好吗?”李甘霖简约诚恳的一席话,撩起来江清月满腹心事,与认知的人倾诉心曲,正是漂泊异乡人愿做的想说的。
“……,我走出老家剑阁的深山,在重庆一个饭店打工,认识了西安来重庆上大学的贾弓,贾弓也是底层社会人家的孩子,每逢星期天,他总是来饭店收垃圾,卖点零花钱补贴饭费。我同病相怜他,用我的工钱请他吃过饭,天冷了,他还穿着薄薄的单衣,我给他织过一件毛衣,还几次送些钱给他。贾弓临近毕业,在一个晚上占有了我,毕业后,他把我带到了西安。贾弓考录了公务员,在单位还算顺风顺水,两年后提升了科长,当年我们结了婚。婚后半年,张弓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经常夜不归来。我温情给他,他竟说我下贱!天凉了,我给他拿出早年一针一线织的那件毛衣,他不看一眼扔在了地上。一个晚上,贾弓跪在我面前,说是心疼他,就离婚吧!他把女同事肚子搞大了,女同事的父亲是组织部长……,血汗钱买的两间房我没要,我净身出户了。我摆摊卖菜,一个人好歹就可以活着,再后来,我结识了哲,哲是个好男人,是让我心动的男子汉。一段时间里,没了哲的音信,我象丢了魂!我比哲大五岁,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只拿他当小弟弟……”
江清月一番肺腑陈言,说得悲情无限,眼中也早早盈了泪。李甘霖跟中的江清月,微瘪的双颊仍满盈楚丽,如梨花带雨,纤弱无依,使得这个闯荡社会,风雨大半生的老人心生怜悯无限。燕归来大堂的紫燕飞入飞出,它是个单只。紫燕没有了双飞,悲催的少了平日的呢喃。
“小江,你是个好孩子!我们运粮河人家最是同情弱者,骨子里最是善良的。你奔来了,合作社就是你的家!眼下社会,咱们国家,会给底层人饭吃!会给善良人幸福!孩子,你找对了首善之地,日子还长着呢,往后,听叔的!”
临近正午的阳光,隔窗把燕归来大堂涂抹了一层金色,微凉的风轻轻拂着站在门口江清月的面颊,她觉得脑子清醒多了,放眼望去,阳光给通向远方的路,幻化了一条金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