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审讯归案众犯,期冀得来追捕谷开河、楚一书线索。然而,多方努力均断线失踪,事未有如愿。谷开河、楚一书逃遁何方?
韩玉根据案件走势和现状,向专案队布置了如下工作:一是对先已掌控的余犯落脚点,布设的力量不减;二是悬赏缉拿,明示社会;三是继续走访群众、秘密侦查并施,以扩展线索来源,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一日下午,王星晨在宝洼走访时,白玉稻谷产业合作社二头向他提供,曾见过楚一书骑一辆白色摩托车向宁洼驶去。丛立仁闻讯,联想到楚一书同伙交代的宁洼路边店,那过来可常是案犯聚集的窝点。立即决定当晚去那里蹲坑守候架网。
当晚,丛立仁率4名便衣警察乘一辆地方牌照的面包车,悄悄的驶向预定区域。
这是两洼的必经之路,路的两厢密布了不同档次的酒店,但是这两年,酒店已不见了昔日的辉煌火爆,陈旧牌号依稀记录着过往的酒绿灯红。
多彩灯光闪烁辉映的店门口,仍有身着艳丽服装的女人向过往行人和车辆频频招手,软语甜言地招徕生意。
10时许,一辆白色摩托车由北向南驶来,径直奔向了“潇湘风”酒家。面包车上的二头马上手指了骑摩托车人,并说道:他就是楚一书!
丛立仁等人当即下了车,待到了门口,仔细搜寻过,令人非常蹊跷,此地,既没了白色摩托车,又不见了楚一书身影!明是奔了这家饭店,为何楚一书踪影全无?小诸葛不愧为“小诸葛”,当他驶向“潇湘风”饭店时,透过斑驳的灯光,已发现了丛立仁的车上有人,这车既不开走,人也不入店吃饭,楚一书心中就有了深感不妙!他当即借着正停在饭店门口的两辆卡车做掩护,从车后一拐把进了对面一家饭店。楚一书要了两个小菜,掏出身上自带的“扁小二”酒,兀自边喝边隔窗看着对面的动静。不时,但见丛立仁等人出了饭店又在了门口张望,他发现了一个似曾见过的脸,不错,这个年轻人就是警察王星晨!有些慌张的楚一书还有了庆幸,庆幸自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望着面包车远去的背影,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浅笑,喝酒也尽是了滋味。刚刚查过,躲过一劫不会再来。楚一书大咧咧进了“潇湘风”,这一时期,整日价心惊胆颤,四处奔逃,唯有这里,能给他“潇湘一梦”。
小诸葛妙算失算,这一次他遇上了丛立仁。正当楚一书将要入梦时,丛立仁杀了个“回马枪”。床上的楚一书睡眼不再朦胧惺忪,床边站定了几个原先的人。
楚一书被押回了洼里派出所,经审讯,他对匪首谷开河的行踪一无所知。
几颗稀星伴着一弯新月,天宇浩瀚无垠,宇宙深沉,无言地趋同固执的静美。层层布网,处处围猎,声势浩大的“打盗案战役”势必会给谷开河震慑。韩玉对谷开河虽然没有归案,却有了明晰针对性的分析。谷开河不归案,是本案最大的败笔!丛立仁向韩玉反映,对谷开河所有可能藏身匿脚之处,都已摸查殆尽无果,那么这个活着的人,莫非入了地不成!韩玉和郑启田、丛立仁研判后,他想到了宁洼的湿地九里河,先前也有群众提供线索,说是九里河曾是谷开河小时候常去的地方。童年的韩玉,那地方也是他的乐土。
九里河九河归海,来自上边的还乡河、潮白河、独流碱河等汇集于此,古来水洼连天,虽有古朴美,却又荒凉至极,少人涉足。时下,这里仍充沛丰盈着旧有的模样。
九里河美在四季,又尤以春夏两季为最佳。漫洼里远观烟波浩渺,水天一色,近看又芳草萋萋,杂花生树,矮小而年高的垂柳,悄悄护卫陪伴着纵横交错的河汊,这里没有喧哗,尽是了戏水的大雁和野鸭,不管白天和黑夜,洼地上还常有或栖息或追逐的野兔獾狐……
少年谷开河成了洼淀的常客,那时,他还没有自行车,常是身背几个高粱饽饽和逮鸭雁的铁夹,徒步来到洼里,夜宿洼里人家废弃的草屋,净待早晨铁夹的收获。
一日清晨,谷开河被自己的铁夹打折了两个手指,后来,鲜血滴答的手被善良的洼里女儿包扎了,这个女人叫何姑。“打盗案”初始,隐匿的谷开河并没有走远,只是叫手下同伙不要再“作”!当警察抓捕了其小兄弟王田雨,他就有了不祥的预感。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谷开河走了,一走就是两月。谷开河有逃避打击的伎俩,无人知道他的行踪,他常是夜行昼宿,自觉不安全了,马上换另一个地方,知晓他的身影,唯有天边冷月。
一个个同伙落网,使谷开河如逃脱了铁夹的狐狸,暗自庆幸,然而,他深知危险一步步逼近。远遁他乡,没有托实可靠人,且手头已见拮据,唯有那"禾镶玉”玉佩贴身,那物件当得了钱花吗!
谷开河深知过去铁窗生活的煎熬不易,决不可以重蹈覆辙!他想到了九里河。
鬼使神差,逃身九里河的谷开河,在洼里人家竟又重逢了18年未谋面的何姑。
多年未见两茫茫,唯有对方那残缺的手,勾起了何姑旧时的记忆。谷开河的一派谎言,更令何姑心生怜悯,何姑容留过来的少年时下已成大盗人住下了。
朝霞映在九里河上,晚照留情在万亩水洼。似水柔情的何姑照料着自家的虾池又照顾着远方的来客,一一她视为的小弟弟。
日子流水似的过了半月,何姑又等来了久在城里的丈夫,午后,家中还来了警察。
谷开河没有反抗,悄悄的随警察上了警车。
天苍苍,洼茫茫,人亦茫茫,何姑茫然地追过来,她把手中的“禾镶玉”玉配送到了谷开河手中,谷开河一声断肠喊:“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