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在何处,只要一心向佛,我都是佛家弟子。”
“佛子其实只是个虚名罢了。”
姜妤沉默一瞬,才道,“灵枢大师,大才。”
秦璟只笑。
卫长舒突然出声,“阿妤,你腿上还有伤,我那儿有药,你还是先为自己上药吧。”
秦璟大骇,“姑娘,您腿怎么还受伤了。”
姜妤也是惊骇,“你怎么知道我腿上有伤。”
这些日子为了赶路,她甚至都长在了马背上,即便是腿根被磨的刺痛,也不敢有所懈怠。
以至于到了如今,连和她一起赶路的女兵都不知道。
卫长舒道,“你的走姿有问题,现在应该已经洇出了血。”
秦璟一时间也不敢再继续留着姜妤说话,只得催着卫长舒赶紧带她去上药。
就这样,姜妤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被卫长舒背着从这离开时,还能收获女兵们同情的视线。
见状,姜妤甚至都不知道如何说,她其实已经习惯了,除了动作不方便点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奈何所有人都只拿她当个脆弱的琉璃摆件看待,深觉她已经受了不少苦,她自个儿都有些有心无力,不知道作何说法了。
直至卫长舒将她带到营帐内,见她欲言又止,低着头找药品的同时说道,“阿妤,我知道你能吃苦,但这并不代表着,你就不会累不会疼了。”
姜妤沉默。
卫长舒继续道,“我刚学骑马的时候,母亲要求我一日练习两个时辰,还要学习别的,幼时的我承受不了高强度的学习。但我不会为了迎合母亲,咬着牙说我不会累,我还能再多训练一点。”
“那是傻子才会做得事情,当然,我也不是说我们阿妤是傻子。我只是想告诉你,在爱你的人面前,你永远不需要故作坚强。”
话落,他也翻找出几瓶药,刚要褪去姜妤的衣服。想到什么般又红了脸,“我去找其他女兵给你上药。”
姜妤还在思考着他刚才的话,对此只是点点头。
很快,那个麦色皮肤的高个女兵站了进来。她看着姜妤流血的地方,深深的皱起了眉,“你这应该直接告诉我的。”
姜妤只讪讪地笑。
女兵继续道,“你只是初次练习,用不着这般拼命。我们几个性子大条,都不曾注意到,如果不是卫小将军注意到,难不成你还要带着这些伤和我们一起训练?”
姜妤张嘴想说些什么,女兵已经快而极速地将伤处收拾好。
随后收拾东西,“你这两天就先休息,用不着跟我们一道了。”
“至于林将军那儿……”女兵语气迟缓,随后才道,“我们都会帮你瞒着的。”
她仰起头,笑着看向姜妤。
见姜妤还有话要说急忙打断,“你啊,好好休息就是了。”
说完,她抱着东西一溜烟跑了,徒留在原地的姜妤有些哑然。
*
日子还是继续过着。
女兵们确实给姜妤放了几天的假期,但这之后,一个两个的也开始督促起姜妤训练。
卫长舒也很快处决了那几个卧底,因为那场赌约,所以这些日子里他都没受到什么阻碍。
姜妤自然不指萧伯安和贺从洺能守信一辈子,不过只要能让卫长舒有休息的功夫就好了。
姜妤每天训练的灰头土脸,高强度的训练完全是现实中军训所比不上的。她全是硬撑着才能做完这些,毕竟这个与骑马到底不同。
她再开什么特例便不合适了。
当然,按照卫长舒所说,她也不会非说觉得可以,还硬要人给自己加强度。只是每天晚上都会找到他,求安慰。
直到训练一个月后,她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不少,最起码负重五公里已经没有最开始时跑跑停停了。
姜妤的身体十分差劲,不然也不会随时就生病,不过眼下她整个人光看着气色都好了不少。
不过也会有人羡慕得戳戳她的皮肤,“你的皮肤怎么都晒不黑啊?”
姜妤看了看自己,好像确实如此,她挠了挠头,“天生的吧。”
好像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小世界里她都是不易晒黑的体质。
那人本也就是随便一问,听到姜妤的回答倒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拉着她一起去吃饭。
休养一个多月,如今已是四月份,边关温度开始上升。
姜妤擦了擦训练流出的汗,听到来往的人说准备开战时,还有些不真切感。
萧伯安这段时间倒也并非真的在玩,也在组织自己的队伍,只是与边关原班人马接触时,两方总会有些摩擦。
尤其是今天卫长舒说要起兵,萧伯安底下的兵士立刻不愿,抱怨声在军中此起彼伏,全是在说卫长舒瞎搞。
卫长舒本人不受影响,一直在与其他人商量战术,直至萧伯安带着贺从洺前来。
姜妤那时正被高个女兵带在身边,听卫长舒的战术。
直到这二人前来,卫长舒的话被打断,他是不恼的,尽显一个将军的风度,“殿下、贺将军。”
萧伯安大爷似的占了个位置,“无碍,卫小将军继续说就是了,本王也只是带着人来听听。毕竟小将军年纪还小,万一有什么顾不到的地方,那也是重大损失啊。”
卫长舒停了停,方才继续开口。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从如何起兵到列阵,再到如何擒住对方的主帅,说得全部有理有据,绝非纸上谈兵。
但萧伯安非要挑刺。
姜妤一个眼神扫过去,这些日子她真是摸准了这些人,只要他们抬下屁股,姜妤都知道他们要放什么屁。
“勤王殿下还记得贺将军与属下打的赌吗?”
萧伯安的话生生卡在嗓眼里,往这儿看过来。
高个女兵连忙警告地看了眼姜妤,但又迅速挡在她的面前,将她挡的严严实实,阻挡了其他人投来的视线。
萧伯安的手轻轻敲打在一旁,良久,他看着沙盘,“行啊,这样的话,本王这边绝对不会出任何兵。卫小将军要是觉得自己五万人足够,那就玩去吧。”
也许他以为自己很帅,同时还拿捏了卫长舒的命脉。
但卫长舒只是笑,随后恭敬行礼,“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