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发乎情,止乎礼(1 / 1)

宋怀京临走前留下一瓶药,走时步履匆匆,甚至难以维持此前的平和。

看得姜妤一阵莫名,不由有些困惑地询问身旁的宜春,“我先前做得太过了?”

她还以为是因为刚才模仿宋怀京这才惹恼了他。

宜春之前是侍奉过姜妤生母的,平时耳濡目染之下,也不似姜妤这种白纸。

心头倒是有所猜测,但想着宋怀京一副高人样,却又按捺住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得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姜妤心思去得快,料想宋怀京既然为原着中被认证过的高冷男二,应该也不会太将她放在心上。

也就这么将其抛之脑后了。

午间卫长舒来寻她,见着她全须全尾地好好站在那儿,方才松了口气。

刚上前几步,伸出手来想要抱住姜妤,嘴唇翕动几下,最终却还是搁下了手。

姜妤抬头看他,不懂他怎么一副想抱却又不抱的样子。

但她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她出了事,除却亲人之外,最担心的恐怕就是卫长舒了。

于是她也跟着上前,抱住了他。

卫长舒生得高,即便姜妤不算矮,但抱起时,手也只箍在了他的腰间。

这一抱,更能感受到卫长舒窄瘦的腰。

他的身材本就好,穿得又基本都是修身的衣服,蜂腰削背,但到底隔着一层衣料感知并不明显。

这会儿径直抱上去,更让人直觉心猿意马。

姜妤感知到她抱住卫长舒时,卫长舒有一瞬的僵硬与不知所措,像是未曾反应过来般。

但也仅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顺着姜妤抱住他的样子,也抱住了他。

良久,只听他喟叹一声,“不应该这样的。”

他对姜妤,应是发乎情,止乎礼,藏于心。

未曾表明心意就唐突人家姑娘已经不合适,在婚前就克制不住与她亲近更是难容。

可最终,还是难以真正藏起自己无处安放的心思。

他垂着头,轻轻压在姜妤头上,嗅着她发间清香,竟觉得若是时间真能停止在这一刻也不错。

直到有轻咳声响起,姜妤和卫长舒骤然松开。

朝着门口看去时,就见姜景山一副面色不善的模样,身后则是姜卿皎、姜卿瑶姐妹两。

姜卿瑶一副没脸看的模样,兀自朝着卫长舒翻了个白眼。

姜妤心头觉得好笑,明明前些日子她还觉得卫长舒堪为良配,如今又百般瞧不上起来。

姜景山正色,“长舒啊,你和阿妤到底还未正式拜过天地,青天白日的,这么拉拉扯扯到底算不上好。”

卫长舒红着脸,活像是个新媳妇般讷讷应是。

一旁的姜妤险些憋不住笑,直至被姜景山瞪了一眼才终于老实起来。

姜景山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卫长舒瞧见了自己未婚妻无事后,便也很知趣地走了。

待人走之后,姜景山长长呼出一口气。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手中翻出一沓信纸,目光看向姜妤。

姜妤还在四下张望,在确认姜景山说得是自己之后,摸不着头脑地上前接过。

这一看,险些让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这上面赫然是“她”和一个叫马六的人的信。

姜妤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全数写得都是些缠绵悱恻的诗句。

“她”唤他马郎,他唤“她”娘子。

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景山抿了口茶水,“说说吧,你和这个马六是什么关系?”

别说他问姜妤了,姜妤自己都想问问,这个马六到底是谁啊。

她穿来的这些时日根本没时间写这些东西,再一看日期,便是原主在的时候写的了。

可是原主在原着中分明只对贺从洺爱得情深意切,留下那张张象征着催命符的书信,却也很快就被姜妤烧掉了。

所以,这些到底是哪里来的?

眼瞧着姜景山目光越发不善,姜妤连忙跪下。

她不是怂,这只是选择从心。

“父亲,这绝对不是我写的东西。”她向天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若这真是我写的,必将天打雷劈。”

外头依旧天色放晴,瞧不出半点异变。

虽未完全证明清楚,但姜景山的面色还是好看了不少。

姜妤心中松口气,唯物主义至上。

再说了,哪怕这玩意是真的,那也跟原主有关,跟她这个平平无奇的任务者又有啥关系。

“父亲,依我看,这一定是有人栽赃五妹妹的,你一定要查清楚啊。”姜卿瑶原先瞧着那信就觉得不对,非的要跟着来看。

这会儿一见姜妤说得信誓旦旦,小可怜样的跪在地上,别说有多心疼了。

“这事我自有定论,去把那个叫马六的带上来。”姜景山吩咐着下人。

很快,一个体态猥琐的人被带上来,脸长得不说丑,但绝对算不上好看。

仅一眼,姜妤就确定,这绝对不可能是原主能看上的人。

原主眼光再差,最起码都挑到了贺从洺那副皮囊的。

这么看来,肯定就是有人冤枉栽赃了。

姜景山将那一叠的信扔在马六面前,冷冷出声,“说罢,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府上姑娘有关系的。”

马六见到那信纸,面上一慌,咬牙道,“这,这不关五姑娘的事情,五姑娘和下人没有关系,全是小人的错。”

话是这么说,眼神却油腻地看向姜妤,看得姜妤一阵恶寒。

她连忙起身,直指马六,“这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马六道,“小人本想就此烧掉,却没想居然丢了,结果就这么被老爷发现了。”

姜景山又道,“是,我路过花园时,正好看见这些纸。”

姜妤点头,问,“那你又是如何得来的这些东西?”

马六一副不敢言的模样,直到姜景山一拍桌子,将他唬住,方才怯怯道,“姑娘莫要怪小人。”

“小人与姑娘相识两载,此前姑娘见小人踏实能干,勤劳刻苦,便对小人产生好感。于是便有了一番书信往来,直至后来与姑娘越聊越投机,实在难以克制心中情愫,这才互诉情谊。”

说到这儿,他又摆出沮丧的样子,“谁知姑娘突然订亲,一下与小人断了联系。小人自知身份卑微,比起姑爷相差太多,这才,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