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

姜妤选择以不变来应万变。

沉默是金，只要她不说话，她就有千两黄金。

姜卿瑶还在执着这个问题，眼见姜妤不说话，上手直接掐了把她的腮帮子，笑骂一声，“小没良心的。”

见姜卿瑶没生气，姜妤松了口气，又重新贴了贴她。

然后，姜妤就被一把推开了。

姜卿瑶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把我衣服都给弄皱了。”

姜妤扫了眼衣服上的那个褶，连忙上前狗腿地帮她抚平。

姜卿瑶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但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愉悦的心情，连带着姜妤都不免松快不少。

原本因为贺从洺而导致的坏心情，在此刻也仿佛随着姜卿瑶衣服上的那道褶一起被抚平了。

她懒散靠在座椅上，微微拉起帘子，享受着窗外的拂起的微风。

而另外在一旁坐着的姜卿瑶则默默垂下了眼，颇有些欣慰。

*

侍郎府不比丞相府所处街巷繁华，车夫转了两条街才到。

府门外马车云集，之所以举办这一场宴会还是因为孙侍郎在朝内得了圣上赏识，完成了一件大事。

今年升迁有望，因而不止是同僚子女前来，一些小门户也不忘来试试能不能攀上关系。

因此，倒也热闹。

姜卿瑶先一步下了马车，很快就有人前来接待，还有些与其交好的姑娘上前。

见姜卿瑶一直不动，也有人好奇询问，“姜姐姐怎么一直不动，可是马车上有什么好宝贝？”

姜卿瑶眼高于顶，见是不熟悉，便只瞥了一眼，随即手伸前，“下来吧，别羞涩。”

这倒是让在场人惊叹，姜卿瑶的性子娇蛮在整个京华都是出了名的，除却皇室明珠元安公主萧含珠外，便数她脾气最差。

往日里甚至敢跟自己亲老子斗嘴，何曾见过她这般温声和好脾气。

原先被拂了面子的姑娘此刻也瞧过去，只是冷着声呛了两句，“这怕不是马车里的人貌丑见不得人，这才缩着不肯出来。”

姜卿瑶拧眉怒视她，还不等她与这人针锋相对，一只手探出马车外。

素指纤长，指腹薄粉，宛若美玉雕琢。

青碧色的袖子略有宽大，便只由一根带子系紧手腕处，因而更显腕子纤细。

紧接着那人探出头，乌发半挽，鬓边几缕发丝垂在颊边。面颊薄粉，杏眼微弯，唇若涂朱。

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是最好的年华，光站在那儿便似一幅画。

待整个人完全走出时，青碧色的衣裙随风摇曳，日光描摹着她的身形轮廓，连睫毛在此刻都仿佛镀上了层金光。

整个人看着慵懒而闲散，清逸出尘。

“真是好灵气的妹妹。”这场宴会的主人，也就是孙府长女孙婧如终于到来。

姜卿瑶刚将姜妤扶下来，闻言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仿佛孙婧如夸的人不是姜妤而是她。

“那是，本姑娘的妹妹自是天香国色，怎一个灵气就可以概括的。”

孙婧如已经定亲，已经学着掌中馈，自是将京中各户人家摸了个透，一听到姜卿瑶口中的妹妹便已经清楚得差不多。

一时失笑，“是，既如此，这位便应该是姜五姑娘了？”

姜妤看了眼姜卿瑶，随即点头。

“那还请各位与我一道，我在前院设了席面。”孙婧如言笑晏晏地看向其他人。

转而又重新开口，“姜五姑娘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此次的菜是否合胃口。静茹还是第一次举办宴会，若是有所失礼，还得请五姑娘见谅。”

被点到的姜妤微讶，忙摇头，“无碍，本就是我不请自来，反倒添麻烦了。”

孙婧如笑意加深，随后便准备在前面引路。

姜卿瑶在此刻出了声，“等等。”

她重新看向刚才出言不逊的人，“先前这位可是诋毁我这妹妹的，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那人本来都缩回人群里了，此刻被重新揪出来，不免有几分怨怼。

然而她门第出身并不高，碍于与姜家悬殊的身份地位，只得乖乖道歉。

“嗤，瞧你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提刀架在你脖子上呢。”

姜妤要去拉姜卿瑶，反被没骂尽兴的人一把拉过身后，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啊你啊，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傻乎乎地想给人求情。”

姜妤摇头，“不是，我觉得这位姑娘说得不免有几分道理，我这般姿色也确实是貌丑。”

“可怜我这副样子都只是貌丑，想来她定是一副猴精样子，只是不知道其他人在这位姑娘眼里算什么。”

有人没憋住笑出了声，就连一开始气呼呼的姜卿瑶都破了功，“那我便是鲶鱼了？”

听着这两姐妹的一唱一和，那找茬的人险些憋不住气，“姜五姑娘说笑了。”

姜妤杏眼弯弯，“你觉得说笑那就是说笑吧。”

“还请孙姐姐带我们去地方吧。”

孙婧如有些讶异，原以为是个温驯绵软的小白兔，眼下才发现竟也是个不好惹的。

仔细想想，生活在大家族里的又有哪个是真正的小白花呢。

她笑着点头，“既如此，众位跟我来吧。”

孙婧如布置这场宴会也是动了心思的，仆役婆子皆是有序，半分没有错漏。

直至依次入座，重新回到后面的孙婧如慢慢冷下脸，对着丫鬟指向先前找茬姜妤的人道，“注意点那位王姑娘，别叫她在我的地方闹了事情。”

“父亲升迁在即，可别因她平白让孙家和姜家产生嫌隙。”

丫鬟对孙婧如堪称变脸的样子没一点意外，应了声便离开。

待孙婧如重新回到宴席上时，又是一副笑容温婉的模样。

姜妤不怎么爱玩闹，便只安静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别人玩。

哪怕姜卿瑶怎么拖着她，都始终拒绝。

次数多了，姜卿瑶便不勉强她了，去与自己的小姐妹玩前还不忘再三叮嘱几句她。

确实是将老妈子这个人设焊死在身上了。

姜妤便在原地啃点心，不得不说孙府的点心确实好吃。

对甜点最高的评价就是不那么甜，而恰好孙府的点心就是这样式的。

而在她啃完一盘点心，准备将手悄悄挪向姜卿瑶的那盘点心时。

意外徒生——

“啊！来人啊，姜二姑娘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