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正想出列,听到马立羽叫了一声,蹙眉向马立羽看过去。
“住手,”马立羽一手抓住那个想推颜如玉的村民,“你想干什么?”
“她……她不会治,要是我们里正有个闪失,该当如何?”村民虽怕,但也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反驳。
马立羽冷笑:“本官在京城也是皇上身边的亲卫,不想你们这个小村子,人才倒是不少,居然敢当面质问本官了。”
村民们脸色泛白,别说皇上亲卫,就是县太爷他们也没见过,想想就腿软。
“都滚到一边,”马立羽抓着他手腕往后一推,“出了事,本官负责。”
他这么说,村民们自然不敢再动颜如玉。
颜如玉对这些充耳不闻,专注急救里正,趁着他们争论的功夫,悄悄喂了里正药。
霍长鹤想迈出去,又生生忍住,他不看马立羽,目光只落在颜如玉身上。
颜如玉的动作方式奇怪,而且……似乎往里正嘴里塞了什么。
正在此时,远处又来几个人,人人都举着火把,光亮裹着怒气,眨眼就冲到近前。
为首的是个年轻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大,与其它人不同的是,他穿着长衫。
他直奔着颜如玉过去,问道:“你是何人?”
颜如玉不理他,霍长鹤刚要迈步,金铤拉住他,微微摇头:“眼罩。”
霍长鹤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戴着眼罩,再加上劲装打扮,腰侧还有刀,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这里离双峰山不算太远,村民一想就会怀疑他。
真是……霍长鹤生生忍住,低声问金铤:“人头是怎么回事?”
金铤摇头:“属下不知。”
“你是怎么把刘军师交给他们的?”
“一扔,”金铤郑重回答。
霍长鹤:“……”
早晚被气死。
强自按捺住,目光冷厉看向年轻人。
“你是何人?”马立羽不答反问。
年轻人抬眸看他,身边的村民回答道:“这位是陈墨,我们村长家的陈公子!”
马立羽轻笑:“村长家的?公子?本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称呼。”
陈墨上下打量马立羽:“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气。”
“本官是何人,不用跟你交代,休说你和你父亲,就是你们县令到本官面前,也得行礼回话。”
陈墨眼睛细长,眼尾挑起,微眯起时,像两把凌厉的快刀。
他身边的村民不服,还想上前,他伸手拦住,勾起嘴角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原来是大人物,草民真是失敬,不过,草民也没有犯法,大人还是别吓唬草民,草民胆子小。”
他说着又看颜如玉:“此女是医者吗?如果不是,还请大人命她退下。
里正与家父是至交,我们虽是小人物,命贱,但总归是条命,大人若是如此对待,随意找个人来医治,怕是不合适。”
他表面恭敬,却字字提什么小人物,命贱,非常刺耳,也成功挑起那些村民心头的怒意不满。
霍长鹤指尖冷光微闪,寻思着这家伙再多嘴,就直接一暗器打死,他不能出面得忍着,难道看到这种狗东西胡说八道指责颜如玉也得忍?
那他这个做夫君的还有什么用?这劳什子的王爷,他更不稀罕!
马立羽也没退让,冷哼一声:“既是至交,就更该以里正性命为重,你也不是医者,退下如何,你会治吗?如果不会,就少废话。”
陈墨偏头看看身后:“刘二呢?”
一人挤出来:“在,在这儿呢。”
刘二身材干瘦,长得也矮,穿粗布上衣,裤子倒是料子不错,就是又长又肥,扎着裤脚,不像他自己的衣裳。
“你给瞧瞧。”
刘二撸袖子,小眼睛盯着颜如玉的头顶:“哎哎,起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外人来随意插手吗?”
里正身后的一个老者皱眉,小声嘀咕:“刘二不是个兽医吗……”
刘二抬头,泼皮无赖样尽显:“哎,老孙头儿,你怎么说话呢?”
霍长鹤冲金铤伸手,金铤从腰侧小布袋里摸出两块小石子给他。
为这种货色浪费暗器,不值,金铤身手好,小石子在他手中,一样杀人。
刘二还想说话,一道疾风扑来,他根本没来得及躲闪,唇齿一疼,感觉被什么砸中。
“啊!”他嚎叫一声,一把捂住嘴,血从指缝中渗出来。
掌心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再细看,是一颗门牙。
“啊……”他拉长声调,“公子,我牙掉了。”
掉了门牙,说话有点漏风,还满嘴是血,本来就长得尖嘴猴腮,这下看起来更丑。
陈墨目光沉沉,掠过众人:“是谁?”
“敢在我们村伤人,若是叫我找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马立羽也惊讶,能有这种本事的,恐怕不是一般人,他迅速锁定两人,但此时不能回头问。
“说话太损,有失德行,老天爷都看不惯,天降石头砸牙以示惩戒,没什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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