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之后。
江阮侧头。
目光往下。
看到了一张笑得迷之猥琐又谄媚的脸,皱纹顺着眼角蜿蜒,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颇有一种奸诈的味道,个子并不是很高,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鲜艳色彩服装,在街面上,无比的醒目。
谁都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江阮眯了眯眼。
这个人,似乎有那么一点儿眼熟的。
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实在是浮夸,那张脸上堆满了笑容,让人瞬间联想到了一些推销人员。
“你是?”
江阮微微挑眉。
“我啊!我们还见过的!我叫尤重重,上次不是给过你名片吗?”
尤重重笑眯眯的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名片。
看到那熟悉的三个字。
江阮这才想起来。
这个人就是那个纹身师兼心理医生的男人。
诗汀白就是给这个大叔坑了。
“有印象。”江阮是似笑非笑。
其实一直都觉得这个大叔挺神奇的,两个丝毫不搭噶的职业都能扯在一起。
尤重重笑眯眯的上下打量江阮一眼。
“小姑娘啊,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会这么有缘,既然这样,我免费给你卜一卦怎么样?”
江阮:“…?”
这个大叔究竟兼职多少职业?
怎么又变成神棍了?
“你也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人在江湖飘,技多不压身对不对?”
大叔笑眯眯的搓了搓手。这话听得到也没什么毛病,但是目前为止,她所看到的这几个职业都完全没有任何的联系。
这么硬生生地结合在一个人身上,总是会觉得有点怪异。
江阮现在只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不然为什么会跨度这么大?
更何况和这个人几次三番的能够碰得到,这感觉,实在是有点微妙。
“谢谢,我不需要。”
她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也没有想要多搭理的意思。
尤重重却摸着下巴,格外严肃的说:“你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就是干这一行出身的,我卜的卦是很准的,你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随便给你卜一卦你试试看。”
江阮微微侧目,大叔瞬间一脸严肃的盯着她。
单看那张脸倒是有几分味道。
可配着他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
瞬间让人有一些出戏。
“小姑娘今年二十岁未满,出生地…我算算啊,京城本地,南湾而来,现下在西城大学读书,对不对?”
尤重重一本正经的说着。
江阮哼笑,嘴角泛着笑纹:“大叔,我这些信息,游览器一查一大堆,要不您再多做做功课?”
话落。
她转身便想离开。
尤重重慌忙拦住了她的去路,苦口婆心:“哎哎哎,小姑娘你别急,我真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看你印堂发黑,眉间坠红,这是大凶之兆啊!测了测大体方向,你最近是不是去过南湾?凶向就是在那个方向,切不可大意啊!”
江阮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拦了一辆车。
上车之际,说。
“大叔,我建议您改改行,大街上随便拉一人说这话,容易挨打。”
话落。
她上车。
直接离开。
尤重重盯着她那个方向,几秒钟之后重重的叹息一声。
“我哪儿像神棍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服装。
这不是挺时尚的吗?
傍晚时分。
江阮驱车来到了风昇大楼之下。
夜风习习,路边车来车往,正是下班堵车高峰期。
机车停好。
她垂眸看了看时间。
门口方向已经有很多人陆陆续续的从大厅里面走出来,纷纷踏上归家之路。
约莫几分钟之后。
大厅那边走出来几道身影。
为首的男人彻底的脱掉了白大褂,换上了尊贵又规矩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长身玉立,精致的眉目染着些许疏淡味道,夜空星辰光辉似乎格外偏爱的润色在他的周身。
人群之中。
无比的醒目。
让行色匆匆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那个方向。
“啧。”
江阮不由得轻眯眼眸。
她就是被这么一副皮囊骗得团团转,一路跟着进了狼窝。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视线。
那边正在与人交谈的男人倏地抬眸,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那疏淡而美丽的丹凤眼里瞬间氤氲出醉人的笑意。
似是冰川消融。
他迈着长腿,快步朝她而来。
那边员工的视线都跟着他的行动而动。
“冷吗?”
傅迟来到江阮面前,直接摸了摸她的脸颊,果然冰冰凉凉的。
江阮眯着眼笑:“还好,过来接你回家,这个时间段开车得很久才能回去。”
傅迟挑着唇,将臂弯里面的黑色大衣直接给江阮穿上。
“今天得去一下老宅那边。”
“嗯?”
“打电话来,让我带你回去吃一顿饭。”傅迟低垂眼眸,认真的给她扣好扣子,声音很轻。
这也算是,正式的见家长。
傅廷郧让他带江阮回去吃一顿饭。
基本上就是确定了江阮的身份。
“现在?”江阮没多大感觉。
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逢场作戏。
傅家那种地方,谁不是浮着几层假面。
“嗯,吃一顿饭我们就回去。”他拍了拍她的脑袋,似乎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儿。
江阮吸了吸鼻子,“成啊,走,我们就坐这个去。”
男人自然是宠溺的。
“好。”
江阮上车,傅迟迈着长腿跨坐上去,揽着姑娘的腰肢,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对于周围人们怪异的表情,也恍若未觉。
从容淡定。
江阮垂眸,下意识的捏了捏男人的手。
却摸到了手腕处一块儿微微的凸起。
她低头,翻开他的手腕看了一眼。
发现傅迟左手腕,黑色手表下有一条细长的疤痕。
平时都有手表遮盖。
在这样一只漂亮白净的手上,看着无比的突兀。
这条疤痕,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都没有问过。
心里总是有些怪异。
收敛思绪,启动车子上路。
“你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冷风迎面,她把下巴往围巾里藏了藏。
声音都闷闷的。
闻言。
傅迟黝黑的眼瞳闪烁,一时半会儿也没开口,只是默默的抱紧了她的腰肢,好一会儿才缓声道:“小时候顽皮,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