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当然没有不见,他之前仔细的算过日子,想来盂兰大会上众人商议冥王入侵的日子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到来。
又加上感受到两道熟悉且强大的气息从远处而来,便是想着离开几日去见见那熟悉的两人,却是没有想到这盂兰大会的日子提前了。
瓦山的大青树下,叶凡与两人碰上了,一人穿着素衫,结了个简单的道髻,身后背着把木剑,正是道门行走叶苏。另一人身材精壮,穿着一身中原少见的兽皮衣裳,正是魔宗行走唐。
看见这两人走在一起,叶凡便是明白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便是笑着拦住了两人,说道。
“师兄与唐大哥这是做什么去?”
唐与叶苏相视而笑,唐说道。
“你这个小师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是来堵我们来了。”
叶苏也是一脸苦笑道。
“这小师弟现在可是不得了,我穷尽半生才迈出的一步,且还没有迈全,我这小师弟便是走完了。”
唐也是很大大咧咧的拍在叶凡的肩膀上,说道。
“结实了不少。”
叶凡差点被拍得吐出一口老血,便是忙着说道。
“别为难我了,这局面有些乱,没有必要打起来。”
叶苏有些无奈的看着叶凡说道,说道。
“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总不好空手回去。”
叶凡知道叶苏想要说什么,便是张张嘴想要弯弯绕绕绕过这个话题。反正糊弄一下就行了,师兄也不是认死理的人。
另一边,由于宝树修为被废去的关系,这商议大会竟然提前开了。原因很简单,宝树说道自己的身体很有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岐山大师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合计一番后便是同意了这个请求。于是在叶凡毫无准备的时候,这次关于冥界入侵的商议大会便是召开了。
烂柯寺后殿的会方,普通的修行宗派自然没有资格参与,他们只能在中寺里等待,议论纷纷,不过看他们的神情,并不怎么紧张凝重。
四座石尊者像沉默地安坐在殿侧,殿内依然清幽安静,因为有资格坐在殿里的人永远只有很少的那些人。
歧山大师坐在正中,消瘦的脸颊上满是慈祥的神情。
观海僧侍立在旁。
宁缺和桑桑坐在大师的左手方。
悬空寺戒律院首座宝树大师,则是坐在大师的右手方。
程立雪代表西陵神殿,坐在桑桑下手,曲妮玛娣,剑阁强者程子清,莫山山还有花痴陆晨迦,依次而坐。
主持瓦山三局棋里第二盘的洞明大师也在殿内,却没有与众人坐在一处,而是坐在侧墙下,他看着桑桑微微一笑,显得很是平静放松。
岐山大师扫了一眼众人却是发现叶凡不在此列,不由的偏头对观海问道。
“叶先生呢?没有通知吗?”
观海低眉顺目的回答道。
“前些天叶先生下山去了,至今未归。”
岐山大师得到答案之后便是皱着眉头盯了一眼那个悬空寺戒律院首座宝树大师,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为何非要挑叶凡不在的时候。
戒律院首座宝树大师面无表情,正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一尊无言的佛像。殿外的暖阳洒落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意味。
相比于宝树大师的平静,曲妮姑姑脸色便是显得不怎么好看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对于宁缺的恶意,一道怨毒的目光时不时扫在宁缺身上。
宁缺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目光随意的在众人的脸上大量起来了,这里的人都代表着一个大势力。
自己代表着书院,程立雪代表着西陵神殿,而莫山山代表着墨池苑。剑阁有程子清,佛宗有戒律院首座与曲妮老妖婆。
只是这其中少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听雨楼少主,宁缺也不知道叶凡做什么去了,只是感觉这气氛有些怪异。
这份怪异的气氛不仅只有宁缺一个人感受到了,岐山大师的眉头越皱越是深。他始终都想不出宝树到底有怎么样的目的,到底是有怎么样的底气。
但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商议开始便是没有因为一份感觉就结束的道理。
歧山大师着殿内的人们,疲惫说道:“诸位自然不会也认为传说只是传说,永夜的到来已经有了很多征兆,前年书院大先生去了极北寒冷的地域,发现那里的黑夜时间确实变长了,而且气温急剧下降,便是热海都有了冰封的迹像。”
程立雪说道:“掌教大人也确实在光幕里,看到了风暴海深处,很诡异地出现了冰层。”
歧山大师叹了口气,说道:“大先生还在信中提到,前年和去年,长安城里结冰的日期,分别向前提前了两日和三日。”
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多少认同,没有人会因为冰层和天气便是认为冥界入侵,反而觉得岐山大师一众人都有些大惊小怪。
最后不知怎么的,话题从冥界入侵扯到了冥王之子身上了。话题的提出者自然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也不存在不针对谁意思。
很明显曲妮姑姑就是想要针对宁缺,想要报复宁缺带给她的痛苦。
原本她好不容易靠着年龄熬到了德高望重的姑姑的位置,私生子也是好好的在修行。自己的情夫悬空寺的戒律院首座也是位高权重。
谁知这一切都因为宁缺全部被打破了,那个噩梦般瞬间,道石的死绝对和宁缺脱不开关系,宝树也因为他被废去了修为。
一切都是因为宁缺,曲妮努力了一辈子的东西,瞒了一辈子眼看着就要有出头了,全部被宁缺打碎了。
她不敢得罪叶凡,也知道听雨楼是怎么样的疯子,所以她将所有的罪过就放在宁缺头上,事实上她也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宁缺。
“冥界入侵,需要冥王把自己投影到我们的世界,需要以冥王之子的身体为通道,而十六年前,荒原天降异象,各宗天下行走汇于彼处,便是因为无论悬空寺还是知守观,都查觉到冥王之子已经降临到我们的世界上。”
这样的话自然是宝树说的,只会记恨的曲妮是说不出这样毫无针对痕迹却是有指向性很是明显的话的。
宁缺心中一怔,看着宝树的目光也是带着一丝危险的目光,他很遗憾没有在叶凡废去这个悬空寺戒律院首座修为的时候给他来一箭。
而此时,曲妮姑姑也是用一种极其尖利的声音说道。
“要阻止这一切的办法也很简单,找出那个冥王之子然后杀掉他就行了。”
说完,曲妮便是怨毒的看着宁缺。
宁缺被她看得有些头皮发麻,说道。
“你个老妖婆什么意思?还敢看我,你的意思我就是那个冥王之子咯?”
“十年前光明大神官便是指认了那冥王之子就藏在将军府了,这便是说明了一切。”
曲妮的声音充斥着阴冷与怨毒,似乎是恨不得马上就将宁缺杀死。几乎整个大殿都被这老妖婆的话恶心到了,卫光明的话当初便是被西陵方面悉数否定了,这便是说明了宁缺不是冥王之子,况且前段时间在那场决斗之中宁缺的身份也是光明正大的公开了。
宁缺听着曲妮的话笑了,说道。
“你说我是我就是啊?证据呢?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你不想招来一些杀身之祸吧?”
“你竟然威胁我?”
曲妮被宁缺气得要吐血,她没有想到宁缺竟然会威胁自己。
“我是佛宗的姑姑,你怎么敢在这威胁我?”
宁缺不屑的撇撇了嘴,嘲讽说道。
“戒律院首座都在这被废去了修为,你不过就是老妖婆,有何不敢?”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都不禁哗然了起来,宁缺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威胁德高望重的曲妮姑姑,虽然曲妮姑姑的风评在修真界并不算好,但是这里毕竟是烂柯寺。
曲妮更是被气得发抖,厉声喝道。
“你就是冥王之子,应该被杀死,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宁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道。
“我活着当然有我活着的目的,像是照顾桑桑,又或者作为书院的小师弟,有很多苦差事需要我去做,例如天下行走这样的事情在我那些奇怪的师兄姐看来便是天下最大酷刑。”
“他们很感谢我替他们做了这种苦累的差事,所以对我一直都很照顾,若是我死了,那么他们必然是要选一个人来做天下行走,按照顺序必然是陈皮皮做这个天下行走。”
“但是陈皮皮这么胖,想来让他做书院天下行走无疑是要他去死。像他那样走几步都要喘气好一会的胖子不可能答应做天下行走的,但是他又不能拒绝。”
“我家大师兄最疼的就是陈皮皮那个死胖子,我家老师也很喜欢这个来自知守观的胖子。”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是冥王之子这个事实!”
宁缺微笑着看着曲妮说道。
“我想说的就是我死掉,我的光明大神官未婚妻会发动光明神殿的所有势力将和你有关的所有人和事情都挫骨扬灰。还有我的师兄弟们也会将你那些奸夫有关的势力都挫骨扬灰,更不要说我的大舅子听雨楼少主会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