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大唐为什么没有奥斯卡之夜呢(1 / 1)

如果说整个长安城还有人能百分百找到叶凡的话,那便是那个光禄大夫府上的千金,逻辑鬼才徐玉玉是了。

身为听雨楼里最聪慧的女刺客,就连叶凡面对她的时候,仍然会觉得有些头疼。时隔今日,听雨楼解散的热度早已过去,只是偶尔在河边大青树下下棋的老头偶有提及。

苍老的脸上带着荣光,微眯着眼里仿佛是浸透到了那段岁月之中。阳光被树叶切割成了无数块残影,斑驳影子洒落在棋盘之上。

终究是心满意足的抿一口新茶,望着悠悠的江面道一声,世道无常。

但是即使如此,徐玉玉还是能在她想见到叶凡的时候准确无误的找到他。

“我找到你了!”徐玉玉从一处树丛中崩了出来,将叶凡吓了一大跳。叶凡早上的时候下山了一趟,再返回书院的时候便已经是晚上了,山路并不好走。

但是叶凡死活都没有想到徐玉玉会特地在上山的小路上蹲自己,夜晚星空闪耀其中,突如其来的叫喊,叶凡被吓得扶着一颗小树剧烈的喘气,另一只手抚着胸口。

“我说....徐玉玉,你下次....别有下次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叶凡没好气的看着双手背在身后一边眯眯笑的徐玉玉。

若是大白天,徐玉玉俏生生的出现在上山的小路上,那自然也够让人赏心悦目。只是这大半夜的,叶凡只敢觉自己可能真的需要做一些速效救心丸。

叶凡只感觉徐玉玉仿佛是自己的一生之敌,无论自己跑到哪里总能被徐玉玉给找出来。叶凡严重怀疑徐玉玉是不是在自己的身上洒了什么追踪的药粉。

听说北燕一袋就有一些世代养虫子的原始部落,只要在一个人身上沾染上子虫的汁液,即使是那人身在千里外,母虫依然可以找到那个人。

叶凡严重怀疑徐玉玉对自己动了手脚,便是一脸起疑的问。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该不会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吧?譬如放置什么子母虫之类的。”

徐玉玉抿着笑,极其不屑的扬了扬眉毛道。

“什么子母虫?我从来不屑于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能找到你自然是有我的手段,我先是派人收集了你的行踪发现断在了青山郡,我猜想你定是回了长安,因为长安有你在意的事情,否则你也不会在长安谋划了七年。”

说着,便又是伸出三根手指,在星光下徐玉玉的手指细细长长的,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一样。

“我发现最近就是书院十三先生的出关的日子,我料定书院必然会在这几日进行布料酒水的采买。”

二层楼弟子吃的和穿的自然不能是凡品,所以我派人盯住了城里重要的布庄和酒楼,只是没有想到出来洽谈采买的人竟然是你,这也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那你你怎么确定我会走这条路的?”叶凡想不通,上山的道路处有木柚布置的迷惑性法阵,她是怎么溜进来的?

徐玉玉媚然一笑,挺了挺身前的规模之后骄傲的说道。

“当然是躲开法阵进来的,像我有本事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可以进来。”徐玉玉瞧了一眼叶凡,“不像某些人,靠蒙骗。”

“咳咳,徐玉玉,你最好找我有正事,不然......就把你绑在这树上喂蚊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又不是少主了,听雨楼倒了,你说什么我就要听吗?”

叶凡面对这个徐杠精非常的头疼,只是想到她就是那等性格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便是抬手扶额说道,“快说吧。”

仿佛是很挣扎,徐玉玉往前一步说。

“我父亲要我成亲,但是我不想,所以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我说有位老神仙要收我为徒,我要去云游四方.....”

叶凡:“......................”

这哔了狗的世道,怎么都找自己演戏,自己长得很像演员吗?

“为什么非得是我?”

徐玉玉忐忑不安的捏着衣角,有些害羞的说道。

“这长安城怕是找不出比你更不要脸的人了,所以我想你一定不会穿帮.....”

叶凡:“告辞......”

(有事耽搁了,现在在补,弄一些先充数,正在熬夜写)

第二根羽箭闪电般接连而至,伴着令人心悸的入肉声,射中中年书生的胸膛,箭没处,正是第一根羽箭破开青衫破开软甲的所在!

第三根箭仿佛没有先后,瞬间再至,同样射中那个被逐渐扩开的破口,箭锋之前再无阻碍,竟是狠狠射穿了他的身体!

没有人知道宁缺如何做到,在电光火石极短的一瞬间内,用手里那把看似普通的黄杨硬木弓连续射出三枝羽箭,更没有人能想明白,为什么这名看似普通的少年军卒,竟拥有如此恐怖的箭术,竟能连续三次射中同一块极小的区域!

中年书生觉得一根坚硬粗壮的木棍重重撞向自己的胸膛,被硬生生震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热,那股热度到最后竟变成了滚烫。

他下意识里向下望去,看见一根羽箭没胸而入,青衫外残留着一小截箭杆和箭羽,鲜血侵染,就像是开了一朵红花。

中年书生不可置信盯着胸前青衫上湿润的红花,满是血水的脸上显现出一抹荒谬错愕的神情。

他慢慢无力跌坐进地面的落叶腐泥间。

即便是修行者,即便是用魔宗手段吸纳天地元气入体的修行者,在心脏被射穿后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操控自己的意念。

天地间那根无形的线,就在他跌坐的那一刻戛然断裂。

失去控制的那根染血断指,已经无法再威胁到一位念师,虽然那位念师现在已经虚弱至极。

吕清臣微一挑眉,将眼前的断指震飞。

断指擦着他苍老面容激飞而过,落在老人身后的车厢上,只听得噗哧数声脆响,半截车厢坍塌分崩,化为废砾。

这截断指里凝结着中年书生先前强行吸纳的些微天地元气,虽然已经失去意念控制,依然能造成如此恐怖的效果。如果没有那三根羽箭,这截断指肯定会对老人造成极严重的伤害,那么这场刺杀肯定也会迎来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

场间活下来的人们都很清楚这一点,中年书生自然是最明白其中关键的那个人,他痛苦看了眼胸前的箭羽,艰难抬起头来,望向车阵后方,想要看看那个箭手究竟长什么模样。

在最关键的时刻射出闪电三箭,以强悍无敌的箭术强行破开精密的轻甲,近乎不可思议的杀死一位大剑师,挽狂澜于即倒,拯救大唐公主殿下于危难之际…是时候享受众人目光中的震惊感激甚至是崇拜了?

宁缺并不这样认为,脸上没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依旧紧握着手中的黄杨硬木弓,箭在弦上,弦已拉开,瞄准着树下箕坐的大剑师,耳朵却在听着树林上方的轻微声音。

他在警惕。

“夏侯。”

“夏侯!”

“夏侯…”

当婢女告诉他,那位大剑师应该是夏侯的部属,而对方先前也已承认这点后,宁缺一直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夏侯并不叫夏侯某某。

他姓夏名侯。

做为大唐权柄最重的四大王将之一,此人武功霸蛮不可一世,战功昭著,性格更是骁勇冷酷至极,长年驻守在军法森严的猛柳营中,以嚣张好杀闻名于天下。

他自己本姓为夏,却不允许自己的子女姓夏,而是把自己的全名变成了他们的姓,长子夏侯敬,次子夏侯畏,诸如此类,当朝中某学士提出疑问时,夏侯桀傲应道:“吾当开创一流传万世之姓氏,吾当为祖,故当以我名为姓。”

“是为夏侯氏。”

夏侯将军是名人,但宁缺一直在心中默默念着他的名字,从叙述到震惊再到淡淡惘然嘲讽,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从他四岁时开始,这个仿佛蒙着血水散着嚣张光焰的名字便一直深深藏在他的脑海之中,从来不曾忘记。

他没有见过夏侯。

但他知道夏侯的喜好厌恶,知道夏侯曾经最宠爱的小妾是谁,知道夏侯为什么要烹杀那位小妾,知道夏侯每顿要吃三斤最肥美的羊肉,甚至知道夏侯每天上茅房的时间规律。

他相信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这位大唐名将的人,因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自己更想杀死这位大唐名将。

那位将军霸蛮粗犷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冷厉聪慧之心,冷酷残忍好杀是事实,但此人永远只会相信自己的手,所以他绝对不会把刺杀公主的野望,全数寄托在青衫中年书生这个明显并不是嫡系的大剑师手中。

那个人一定会派出自己最忠心的死士盯着这场刺杀,观察事态的发展,甚至有可能在某些关键时刻跳出来结束一切。

在宁缺看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

半边车厢垮塌,半边车厢完好,一个满脸灰尘的小男孩儿哭泣着探出脸来,清秀婢女紧张地提起裙摆,向那边跑去。

宁缺右手闪电般探出,把她重重摔倒在地。

那两粒呼啸而至的金属丸漆着红点,是大唐边军精锐才会极少量配备的火油弹,燃烧威力极为恐怖。

宁缺常年厮混在边塞军营之中,自然不会陌生,用最快的速度扔掉弓箭,双手同时伸向背后的刀柄,大声喊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