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凡早早的起了,给桑桑和宁缺准备好了早饭。桑桑听见动静也是悠悠转醒,揉了揉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说了一声。
“阿兄,天还没亮呢!”
平时这个时候叶凡还在被窝,虽是冬天已经过去了,但是冬寒未走春未至,早晚气温都比较低,人也容易困顿。
但是今天叶凡起的奇早,有些不同寻常。桑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她感觉叶凡做出了什么决定,她突然有些慌。
“没什么,今天要准备的吃食有些多,早起些不会误了时辰。”
桑桑不解,早食需要准备什么,不就一碗面或者一碗粥还能有什么?
“今日小食是什么?”
桑桑本来想说何物的,但是想了想,何物太过于酸腐,于是直接改口为什么。
“嗯....挺多的,羊肉芥菜混沌,鸡蛋饼,杂粮粥,泡粉条,油炸丸子,煎饼果子。”
“上次你不是吵着要吃煎饼果子吗?这次就做给你吃,只是这材料有些难以集齐,这次好不容易集齐了,就趁着现在做掉去。”
“可是,阿兄为什么是今天?”
桑桑有些难过,叶凡做这些的目的他清楚,叶凡要离开了,所以赶着给自己做一顿好的。桑桑的鼻子有些酸,她知道叶凡走了就再也没有人会这么宠溺她了。
她并不是不习惯别人的服侍,她是不喜欢陌生的人照顾自己。每次叶凡一来便会自动接过做饭的活,桑桑便欢天喜地的去干别的活去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子,哪里能有那么多活?桑桑只是不愿意闲下来而已,她享受这种慢慢的感觉。
只是今天,望着在烟火中忙碌的叶凡,桑桑第一次很不开心。她总是感觉叶凡变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叶凡只是一个劲的忙活,没有说话。昨天他就想通了,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他不想一直得过且过了,离桑桑秘密被发现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可偏偏自己实力不上不下,企及不到夫子的高度却也是能打赢大部分修行者,只是靠血统和妖力只能是这样。
叶凡想好好的试一把,不想被某些压力赶着走。昨晚,叶凡在松鹤楼窗前看着将军府的方向,心中涌上一阵悲哀,至亲之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是不能相见。
自己可是大妖之主啊!连自己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住,还有什么脸面叫大妖之主。叶凡从那一刻开始就决定了,自己要修炼。
长安太过于狭小,自然不适合叶凡修炼,但是走之前他需要好好的与众人告别。桑桑和宁缺,好好的吃一顿小食可能就是最好的告别。
至于司徒府,叶凡想了想,最近司徒依兰好像没有出门的想法,那就只有晚上溜进去了。司徒府的话,盯着司徒府的人也挺多的。
自己那件事的风波还未过去,无论月轮国还是燕国都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司徒府,这也是个麻烦。
若是直接翻进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具体的情况还是具体再看吧。叶凡一边翻动着锅里的杂粮粥,一边细数着日子,告别的时间就只有这两天,不能再拖了。
半个时辰后,宁缺打着哈欠去了梳洗。叶凡则是端着吃食上了桌,宁缺回头的时候感觉有些懵,便出声问道。
“哟,今天怎么这么丰盛?平常不都一碗粥吗?”
“没什么,赶紧洗你的,给桑桑做的,有你什么事!”
“切,你还能拦着我不让我吃不成,桑桑也不答应啊,是吧,桑桑?”
桑桑没有回应宁缺的话,宁缺也没有太在意,桑桑性子冷一向如此,宁缺早已经习惯了。自顾自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杂粮粥之后,又大口的吃了一个油炸丸子。
“真香!不错啊,手艺见长!”
叶凡撇撇嘴,嫌弃道。
“洗手没这可是特意给桑桑做的,你别都给吃了!”
“那哪能啊,是不是桑桑?”
桑桑仍然没有回应,宁缺皱起了眉,一次不回应正常,但是如果桑桑两次都没有回应的话,就证明她的心情极差。
“桑桑怎么了?”宁缺捅了捅坐在主位的叶凡,那是一般娘家长兄坐的位置。基本上叶凡每次来老笔斋都会坐在那个位置,次次不落。
叶凡扭头,也有些不自在。
“我要走了。”
“走了,好。”
“什么?走了?”宁缺这才反应过来叶凡说的不是出去走走而是走了,走了?
“为什么啊?长安呆着不好吗你去哪里?”宁缺有些烦,叶凡一走桑桑肯定就不开心了,每次叶凡一来自己几乎是每天都能看到桑桑笑的合不拢嘴。
即使有时候宁缺有些嫉妒,但是每到吃饭的时候。见着那一桌美食的时候,宁缺整个人的都快化了,怎么会有这么香的饭菜?
叶凡有些犹豫,“反正总是要去走走,实力强大一些才不会被人杀掉。”宁缺听到这话,差点以为自己耳朵掉了。
“谁能杀你?”
“你的大师兄,你的老师都太过于危险,他们对你无比宠爱,但是对我却满是警惕。若是哪一天我不再强大,或者我重伤,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
“宁缺,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即使只是普通的民众,只要五千人聚在一起,咬也能咬死我。”
宁缺无话可以说了,他的大师兄在想什么,他清楚。若是真如叶凡所说的那样,大师兄可能会下死手弄死叶凡。
“你......”
宁缺的话还没说出口,正在一旁安静的喝粥的桑桑突然开口了。
“我们还能见到你吗?”
桑桑用了一个我们,指的就是宁缺和她,在她的眼里宁缺只能和她在一起。叶凡看着各自小小的桑桑突然有些感慨,若是自己没有在莫山山那里插一脚,桑桑说不定已经被宁缺气回了大学府。
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奇怪。往前拨动一分,便要承受一分的果。
叶凡宠溺的摸了摸桑桑的头,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啊,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嗯.....”
分别的时候还是到来了,宁缺和桑桑站在门边,两人看着叶凡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子口。宁缺有些惆怅,他感觉叶凡这人还是挺好的。
半个月前,叶凡半夜敲开了老笔斋的门,今天,叶凡迎着晨光在这门前离去了。而自己和桑桑一如那个晚上一般,只能看着他来看着他走。
叶凡背影已经消失了,宁缺和桑桑还站在门边。宁缺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这该死的沉默。
“你们之间的约定是什么?”
桑桑脸上生着奇怪的表情看着宁缺,疑惑道。
“你真想知道?”
晨曦打在宁缺棱角分明的脸上,他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
“当然。”
“嗯....他说,要是你欺负我,就回来打爆你的狗头!”
宁缺的笑脸突然凝固住了,随后便是一声恼怒的吼声响起。
“我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好心.....”
老笔斋前飞起一排飞鸟,在朝阳前看起来像是涂了一层红色涂料。
时间过了大半天了,叶凡蹲在这午宴上也蹲了有几个时辰了。明面上最少有三波人蹲守在将军府的各处,那个铺子里的小二极为可疑。
明明是个茶馆,待客态度竟是如此豪横,还有那黝黑的皮肤。叶凡简直是无法吐槽,这些人能不能转专业一些?
你个草原上混的马贼,你做个力气活计的脚夫不好吗?开什么茶馆,这不是招黑吗?看着这门可罗雀的茶馆叶凡也是无语了、
还有那街上眼神奇奇怪怪的菜农,大哥,你的菜已经不新鲜了知不知道?
这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是扎眼的很,叶凡观察了三个时辰,至少每个人他见过三次。你们真的就不换换群演的吗?
叶凡无语了,本来还想着找罗网牵制一下他们,结果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了。
看这个天色,再过两个时辰天就彻底黑了。叶凡翻身下了屋檐进了一家私人宅院里,随便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便是坐了下来休息。
流云从屋檐的一角越过又从宅院的背后露出头来,天色愈加渐晚。等到天完全暗下来的那一刻,一处宅院的角落里,叶凡突然睁开了眼睛。
守在将军府暗处的燕国修行者感觉这天气有些诡异,白天明明还是艳阳天,这天一黑这水汽怎么就突然粘稠了起来。
总是感觉若是狠狠拧一把空气也能挤出一大把水来,这天气好生奇怪。
“阿嚏,长安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哪里比得上燕国。”
一个探子小声的抱怨到,南方湿润的气候让他极不适应。即使已经在这蹲守半个月了,他也没有习惯这片湿润的土地。
“谁说不是呢!好了好了,盯紧着点,要是漏了人进去,我们可就都完了。”
“害,都半个月了,哪里来的人啊?我看啊就是侍卫部那帮孙子想让我们吃苦头,所以故意把我们留在这里的。”
众人没有留意到,一根根肉眼不可见的冰刺在他们的身边形成,片刻后冰刺轻轻地刺了一下他们头顶的某个穴位。
痛感并没有很强烈,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更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叶凡眼里,他们的动作已经变得很慢很慢了。
一阵风吹过,众人打了个寒战。
“这鬼天气........”
将军府的围墙后,成功翻进来的叶凡不厚道的笑了。
“菜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