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出了一件奇怪事,宁缺和谢承运用期中考打了个赌到了期末考试那天,宁缺却请假缺考了。
看着一般同学肆意的嘲讽,司徒依兰的内心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觉得宁缺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自己的这帮同学还是太幼稚了。
不管怎么说,宁缺始终是个唐人,谢承运再怎么光彩夺目终究非我唐人。司徒依兰也挺佩服谢承运的资质的,但也只是佩服。
大将军之女的立场使得司徒依兰看的到更多是东西,资质永远不是最重要的,这个世界天才有太多了,真正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人寥寥无几。
这些天才遇到比自己更天才的天才之后往往会陷入一种走不出来的心魔之中,若是一直走不出来,这便是他一声的顶点了。
相反像宁缺这样拼命的人往往会有会更高的成就,若是这种人遇到不可跨越的鸿沟。他们会先伸出脖子看一眼,然后拼命的跳过去。
司徒依兰每天重复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在学院和将军府来回。除了偶尔和她的小姐妹一起看望谢三公子,其余的时间都在从沉默中学习。
金五彩看到司徒依兰变成这个样子,心底也不是什么滋味,不管什么方法都试过,司徒依兰都是这样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慢慢的,金五彩也习惯了这个变得沉默的闺蜜,依旧叽叽喳喳的和她讲谢三公子的事情。
夜晚,司徒依兰在满是花瓣的浴池里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哼起了歌,“戏一折,水袖u起落....”歌声越唱越低,声音越唱越沙哑。
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那个并不仪表堂堂的身影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可能是那个拿着一根破树枝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也许是每次装模作样的正经。
如果,那一天自己不表态的话,而是沉默。是不是也亲吻也得不到,想一想两个人都很生疏的吻,司徒依兰还有点想笑。
其实司徒依兰并不在意结果,无论叶凡是否要走,只想要叶凡的坦诚。
明年春天会回来的吧,叶凡是个修道者呢!虽然看起来很弱的样子,但是司徒依兰相信叶凡很强。
司徒呆呆的泡在池子里,心里忽然想到,叶凡会想夫子一样的修道者一样活很久吧。而自己呢?只是一个凡人,最多不过百年就消失在天地间,再过十几年我就老了。
司徒依兰无力的靠在池子边缘,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吻。
司徒依兰想爬出浴池,穿起衣服,已经临近晕倒的边缘,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终究是没能爬出池子就晕了过去。
等司徒依兰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还在池子里,只是池子已经干涸了。四周都是蒸腾的气雾,时间应该没有过去多久,下人并没有赶来,由于自己并不喜欢被人服侍,一般洗澡的时候都是没有侍女等在门外的。
司徒依兰找到衣服,正要穿的时候,怔住了。手指和衣服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隔膜,一阵悠长的平静的呼吸声在司徒依兰脑海想起。司徒依兰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是某个人的呼吸声,这.....这是天地之声。
司徒依兰惊喜的大笑,笑的喜极而泣。她曾经听过爹爹讲过,修道者入门的这种感觉。如今,如今她也感觉到了。
天地元气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仿佛眼睛开了光,你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能感受到充斥在天地之间的勃勃生机,对于生命的领悟会进一个层次。
你能听到有人对你低声耳语,你想做什么你可以尝试着去引导它们。这世间的能量都能被你感觉到,内心仿佛有一颗种子在发芽生根。
若是境界到了一定时候,破境就是一件开花的事情。
司徒依兰在这悠长的呼吸声中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也听到了青叶舒展的声音,也知道第一片雪花砸在大地上是什么感觉。
万物殊荣,天地一气。莺飞草长,天地有灵。司徒依兰相信只要她想,她可以听到任何她想听到的声音,无论是不远处侍女的打闹声,还是草丛里蛰伏着的虫子的呜呜声。
她可以修道了,终于可以修道了,不用祝福那些能修道的书院的天才们。司徒匆匆的穿戴整齐,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肯定会高兴坏的。
夜晚的司徒府似乎有些精神奕奕,一直到深夜都有喜气洋洋的声音传出去。对门大臣府内的门童好奇的看着对门灯火通明的司徒府,大概又是陛下赐下赏赐吧。
此时的宁缺正在努力的修行,而荒原上的叶凡也终于碰上了戒备的荒人部落。
那是一个离天弃山脉不远处的一处小湖泊,一群荒人的部落零零散散的分布在这里。有老有少,大概有三万人。青壮男多一些,这应该是一只打仗的主力。负责把守天弃山脉,挡住来犯的异乡人和.....军队。
夜晚并不阻碍荒人看清来犯的异乡人,看着像中原人。一辆马车,一男两女。荒人中并没有那种见到中原女子就走不动道傻傻想着送经验的人,长期的逃亡,求生。那些没有脑子的荒人已经死掉了,每个人都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
荒人最强大的战士并不在这,唐和他的妹妹一直都是部落里最强大的战士。只是唐的行踪不定,连大元老和大祭司都不一定能联系上唐。
穿着略微厚一点的兽皮棉袄的老人从人群走了出来,脸上一道道刀刻似的皱纹。“远方的来客,请说明您的来意?”
叶凡又往前走了几步,大元老的眉头皱了起来,身后一片骚动。
“当然是来获得荒人的友谊,尊敬的大元老。”叶凡摊了摊手。大元老脸色缓和了一些,“尊敬的来客,你想获得什么?”
这个获得自然是和叶凡说的友谊不同,大元老不是傻子,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时候,人群中突然骚动起来,有人大喊“那两个女人我认识,是那两个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