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对官差们骨子里就有畏惧之感,所以纷纷的闪避到一旁,让开了一条路。
刘志远看到这些气势汹汹的官差们,站在台阶上依然沉稳如山,没有丝毫的慌张。
别人畏惧这些官差,但是对于刘志远而言,这些官差和普通人差不多。
“徐捕头,你看,那就是被刘志远他们打死的管家张天德。”
贼眉鼠眼的远方亲戚刘全引着捕头衙役们到了跟前,看到张天德的尸体竟然没有被藏匿起来,而是仍在了府邸门口,也是大喜过望。
“徐大人,您可得为我家男人做主啊,他为刘府辛辛苦苦二十多年,竟然被那刘志远活活打死了,呜呜,我不活了——”
一直躲在人群中的管家张天德的女人看到官差到来,在刘姓族人的撺掇下,也是哭哭啼啼的奔了出来叫苦鸣冤。
“还请大人严惩杀人凶手刘志远!”
“不能放跑了刘志远!”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请大人速速锁拿刘志远这等凶人。”
那些试图谋夺刘家家产的人看到官差来了,也纷纷的跳了出来,大声的指责刘志远。
一旦刘志远这个刘府的继承人被羁押问斩的话,那刘府的东西可就是他们的了,所以他们叫喊的也格外的卖力。
“肃静!”
魁梧彪悍的桥县衙门捕头徐虎瞪了一眼哭喊叫嚷的众人,冷喝制止了他们的聒噪。
捕头徐虎长得魁梧壮实,声音也宛如洪钟一般,他身为衙门的捕头,素有威严,他一开口,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徐虎使了一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一名衙役迅速的上前,检查了浑身衣衫褴褛,满脸是血的管家张天德尸骸。
“徐捕头,人的确已经死了。”
这名衙役很快站起来向捕头徐虎拱手禀报。
捕头徐虎看到横卧在地的尸体,再看着站在台阶上没有逃走的刘志远,也是忍不住心里叹息。
他知道刘志远是个痴傻儿,现在犯了命案,竟然不逃走,看来刘家这一次要绝后了。
想到刘家家主刘长青在世的时候,逢年过节的经常给他们这些衙门众人送些吃食,他就替死去的刘家家主刘长青惋惜。
刘长青身为乡绅做过不少的善事,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痴傻的儿子呢。
而且刘长青刚去世不久,他的痴傻儿子又犯下了命案,简直就是刘府不幸。
“你就是刘志远?!”
看到站在台阶上的刘志远,徐虎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迈前一步,按照规矩,沉着脸进行质询。
“刘志远见过徐捕头——”
刘志远面对捕头徐捕的质询,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不卑不亢的拱手见礼。
看到刘志远的这么一番动作,反而让徐虎和他身后的一班衙役也是一愣。
他们知道刘志远是个痴傻儿,可是方才的行为举止彬彬有礼,哪有半点痴傻的模样?
“徐捕头,这刘志远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尽快的将其锁入大牢吧,防止他又发狂伤人!”远方亲戚刘全在一旁开口解释道。
捕头徐虎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刘志远后,心头也是疑惑,难道刘志远真如刘全所说,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你杀了管家张天德?!”徐虎继续质问。
刘志远淡定的点了点头:“张天德恶贯满盈,试图弑主夺财,所以我将他杀了。”
“徐捕头,你看,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杀人了!”刘全高兴的大喊道。
“徐大人,还请您为我做主啊,将刘志远缉拿归案,否则我家男人死不瞑目啊......”管家张天德的女人也再次哭喊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们也都是窃窃私语,他们对刘志远以及死去的张天德指指点点。
“来人呐,将命案要犯刘志远锁了!”
徐虎虽然同情刘府的遭遇,但是此刻众目睽睽下,刘志远承认了杀人,他也不好徇私枉法。
徐虎一声冷喝,他身后拿着枷锁,铁链的衙役顿时迈步上前,就要锁拿刘志远。
“徐捕头且慢——”
正在此刻,刘志远开口了。
“你有什么话到衙门里再说,锁了!”
徐虎冷冷开口,一幅铁面无私的表情。
“徐捕头,张天德乃是我刘府的家奴,这是他的卖身契,我杀了他,以我大周的律法,我可是无罪的,你可不能锁我。”
刘志远掏出了从管家张天德的身上掉出的卖身契,朗声开口。
几名试图上前锁拿刘志远的衙役听闻此言,也都脚步一滞,停了下来。
捕头徐虎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命令一名衙役上前取了卖身契,拿到自己的手里看。
可惜的是在这个文盲占据了九成九的大周朝里,徐虎虽身为桥县衙门捕头,却斗大的字一个不识。
但是他却熟悉那卖身契上衙门的盖着的红印,觉得这不像是作假。
“话虽如此,但这毕竟是命案,还得跟我回衙门走一趟,具体如何定案,还得县令大人裁决。”
本以为是一趟锁人的轻松差事,但是现在刘志远有卖身契在手,算不得案犯,捕头徐虎却也不敢私自放了他,所以略微思衬后,决定将其带回。
“那好,我就跟徐捕头走一趟,只不过我要状告这些人谋我刘家家财,也请徐捕头将他们一并带回。”
刘志远想要将自己的名声打响,正愁事情闹得不够大呢。
所以捕头徐虎执意的要将他带回衙门,正好合了他的意思,所以非但没有惧怕,而是神色轻松的答应了下来,并且要徐捕头顺便带刘姓亲戚等人一起去衙门。
“一起带回!”
徐捕头原本就和刘老家主交好,对于这些刘姓亲戚谋夺刘家家产看不惯。
现在既然刘志远要状告他们,徐捕头也二话没说,答应了下来。
这些刘姓众人和张天德的家人原以为官差来了,刘志远就算是完蛋了。
谁知道事情竟然发生了惊天的反转,刘志远非但没有被锁拿,反而将他们自己给搭进去了。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衙役们,这些习惯欺软怕硬的刘姓亲戚也顿时慌了手脚。
可是现在形势的发展已经由不得他们了,在衙役们的冷喝下,只能乖乖的跟着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