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惊讶地看了看韩老先生,暗想一般人要是自创了武功,从来都是秘而不宣,深怕被他人知道。更不要说让人观看,他的做法倒是别具一格。不过转念一想,这到也是一种办法,可以博采众人之长。此人的心胸如此宽广、性情这般豁达,让飞云心中佩服不已。飞云正思虑之际,飞鸿叫说道:“前辈真是奇人做奇事,难怪刚才看这套箫法精妙无比,想必是融合了许多高手的真知灼见了。”
那韩老先生还没有回话,那少女却是喜形于色,急急地说道:“这位哥哥,真的有你说的这样好吗?我看你背着宝剑,不如我们来比试一番?”韩老先生连忙扭头对那少女喝道:“丹儿不可无礼,怎么能如此没有规矩。”又转头对飞云两人说道:“两位见谅,这是我的外孙女虞丹。她的父母常年在外,无暇照顾她,一直跟着我在江湖行走,因此不谙礼数。失礼之处,还请莫怪。”
飞云微微一笑,说道:“前辈客气了,我看小妹妹率真烂漫,倒是极为可爱,说不上什么失礼。打搅了你们练功,我们这就告辞了。”飞云说完,便想和飞鸿离开。那少女一闪身,挡在了飞鸿的面前,嘟着嘴说道:“不行,刚才就是你乱喊乱叫,打断了我练功。你要陪我对拆几招,做为补偿。”
飞鸿毫无准备,被那少女吓了一跳。听她直言责备自己,飞鸿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只得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飞云。飞云朝韩老先生看去,见他也没有阻拦之意,当即明白了他们祖孙的用意。飞云转念一想,不如就让飞鸿和她过几招,顺便看看这姑娘的武功究竟如何。
飞云打定主意,便对飞鸿说道:“兄弟,我们确实有错在先,影响了这位小妹妹。那你就陪她走上几招,顺便领教一下这套精妙的箫法。不过出手要把握好分寸,不要伤到了她。”飞鸿自然听出飞云话中的意思,伸手把宝剑从背后抽出,对虞丹说道:“既然姑娘有兴趣,我就陪你走几招。姑娘请!”说完,飞鸿长剑一亮,摆出了一个“苍松迎客”的招式。
那虞丹也不客气,手一挥,玉箫朝飞鸿胸口直刺而来。飞鸿刚才看过她练功,知道她武功不弱,因此不敢大意,即挥剑朝玉箫削去。如果剑箫相交,以宝剑之利,自然会把玉箫一削而断。那样就不用再打了,虞丹非认输不可。飞鸿不想纠缠太久,所以一上来就想速战速决,削断她的兵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虞丹一见宝剑朝玉箫迎来,不等剑箫相碰,手腕一翻,玉箫转而向飞鸿腹部刺来。飞鸿自也没指望一招就能得手,因此见她玉箫变向,也跟着长剑一圆,已是后发先至,挡住腹前。两人一交上手,转眼间拆了十余招。虞丹出手简洁果断,玉箫进退迅疾。飞云在旁看得暗自心惊,虽然飞鸿以现在普通的剑法能轻松化解虞丹变化多端的攻势,却也难以转守反攻。
两人又来来回回又交手数招,飞鸿便有些着急。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要是还斗上几招,自己依然不能占到上风,这也太没有面子了。飞鸿心想手动,突然剑法一变,就使出了家传的罗家剑法。这套剑法是陆文龙把罗家枪法转化、改进而来,包含了罗家枪的快、奇精髓,一旦施展开来,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难以抵挡。
当年飞鸿的先祖、唐初名将罗成就是以罗家枪法名震天下。此刻枪法变为剑法使出,同样是迅如闪电,妙招迭出。虞丹显然从来没遇到过如此迅疾无比、变幻莫测的神秘剑法。数招一过,虞丹便已是手忙脚乱,抵挡不住。正在此时,一旁的韩老先生叫道:“住手,不要再打了!丹儿退下!”酣战中的虞丹听到喊声,当即朝后一跃,脱离了战圈。飞鸿也收剑后退了几步。
韩老先生朝飞鸿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鼎州城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老夫好久没有看到如此高明的剑法了。少侠是姓罗吗?”飞鸿惊讶地问道:“晚辈罗飞鸿,前辈如何得知?”韩老先生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刚才看你的剑法,似乎是从罗家枪演变而成。所以大胆猜测,没有想到竟然一猜就中。”飞云问道:“前辈对罗家枪法很熟悉?”
韩老先生说道:“老夫当年和岳飞岳元帅麾下大将罗延庆有过数面之缘,曾经见他施展过罗家枪。刚才看罗小哥的剑法和罗家枪法极为神似,才有此猜想。”他话一出口,飞鸿惊道:“前辈认识先父?”这下轮到韩老先生一愣,过了一阵,才连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罗延庆之子?你父亲怎么了?”
罗飞鸿悲声说道:“先父已经在数年前故去了。”韩老先生似乎有些不解地说道:“令尊比老夫尚小十余岁,又是习武之人,应该身体康健,怎会这样早驾鹤仙归?”飞鸿说道:“因父亲得知岳元帅被害,忧愤成疾,以致药石无效。”那韩老先生听了,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一代名将,竟然英年早逝。罗贤侄,你受苦了!这位是你兄长?”
韩老先生又朝飞云看了一眼,向飞鸿问道。飞鸿即回道:“这是我姑父的弟子夏飞云,我父母故去后,我便和姑父姑母一起生活。”飞云朝韩老先生拱手施礼,说道:“晚辈夏飞云见过前辈,没想到前辈还是罗伯父的故交。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韩老先生颔首回礼,说道:“夏世侄客气了。不知尊师是哪位?”飞云说道:“前辈既然认识罗伯父,想必也认识家师。家师陆文龙,也就是飞鸿兄弟的姑父。”韩老先生一听,惊道:“原来双枪陆文龙也在鼎州?不过老夫听说过尊师的威名,却无缘一见。”飞鸿不免有些疑惑地问道:“前辈既然认识先父,想必也是岳家军中的一员,怎会没有见过我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