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孔孟这才明白过来,也是,左右不过一个奖杯和一项荣誉,想来古文联盟协会不会在这吝啬。
人员聚齐,孔孟一行便再次乘车,前往今天的目的地——风花雪月会所!
当孔孟看到大门口这六个硕大的彩灯字时,心情那叫一个无语。
特别是当他进去,却发现里面摆设和风花雪月没有任何关系,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没有应该有的莺声燕语,这里的装饰风格只有四个字:笔墨纸砚。
大厅墙壁上挂满各种名人的字画,方正的宋书、飘逸的狂草、娟秀的小楷、玄奥的篆隶,不一而足。
不仅字画,所有的桌椅摆设也极具复古风格,孔孟虽然激活了语言学案,但对具体细节依旧说不出个所以然。
唯一的印象,是这里很像古人的书房——一个特大号的书房。
书房内已三三两两坐着人,他们或独立而坐,或三两交谈,气氛恬然而静谧。
所以,当孔孟一行十五六人一拥而来,立刻引起所有人的主意。
当然,大家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孔孟,而是李易甫。
“李会长,没想到时隔半年,总算见到你本人了。”一个六十多岁,比李易甫年纪还要大些的老者率先开口。
“钱理事,这段时间因为我个人原因,的确很少关注协会的事,我向大家道歉。”李易甫声音诚恳。
谁知对面钱理事却并不买账,他哼了一声:“个人原因?谁都有个人原因,但这能是你抛开协会事物的理由吗?”
“我…”李易甫被对方一句话问的神色讷讷。
旁边孔孟忽然开口:“这位钱理事,李老这段时间一直在沪上,是因为他儿子身患绝症,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拉下任何协会事物。
你这么咄咄逼人,是不是不太好?”
以孔孟的性格,本来这些话他是不会说的,可亲眼见证了因为儿子病情,深陷挣扎与煎熬中的李易甫,他觉得自己应该开口。
诚然,如这位钱理事所说,个人原因不是抛开协会事物的理由,但也得分情况才对。
若强逼着一位儿子即将命不久矣的父亲去工作,非常不人道,这也不是孔孟心中古文联盟协会该有的风格。
钱理事显然被孔孟的话说的一愣,不过他并没有接茬,而是反问道:“这位是?”
李易甫忙道:“抱歉,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古文联盟协会的三位常任理事之一钱舟老先生。
这是孔孟,那首《上李邕》的作者。”
“原来是你啊!”钱舟哼了一声,“小子,不要以为做出一首好诗,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华国古文博大精深,经史子集,诗歌词赋,如浩瀚烟海,你还差得远呢!”
孔孟:“…”
他有些无奈,自己只不过帮李易甫说了句公道了,怎么突然就被人身攻击了?
见孔孟不知道怎么说,李易甫忙道:“钱理事,孔小友一直都很努力的,这次他带的诗歌战队,可是拿到了大赛的第一名。”
“是吗?”钱理事一呆,显然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李易甫点点头:“不仅如此,孔小友还指出了诗歌评分器存在的一个问题,获得了麦卡锡先生的高度赞扬…”
说着,他将孔孟在诗歌大赛的行为仔细说了一遍。
钱理事听完孔孟诗歌大赛上的惊艳表现,也是有些震惊,特别是那首《面朝大海,穿暖花开》,直接让他想说的话又咽回肚中。
深吸一口气,钱理事又把目标转向李易甫:“老李,你儿子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也不是没有同情心。
可协会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是几代人的共同努力才有的,你总不能一直耽误下去吧?
如果你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妨把手中事物交给别人打理,这样你也有更充足的时间陪伴家人,不是吗?”
听了钱理事的话,李易甫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前段时间是我考虑不周。
不过从明天开始,我就能继续工作,协会的事也不再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被耽搁。”
“真的吗?”李易甫的话让钱理事大吃一惊,“难道你儿子已经?”
他立刻想到一种可能。
只是是不是错觉,孔孟竟然从这位钱理事脸上看到了稍纵即逝的欣喜。
“没错,多劳钱理事挂心,犬子今天下午…病情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李易甫突然来了个180°大喘气。
“李会长,你节哀顺…什么,你儿子好了?”
“对,多亏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帮忙。”
“这…既然这样,那就恭喜…李会长了,我暂时还有点事,先失陪一下。”
看钱理事匆匆离开的样子,孔孟忍不住问李易甫:“李老,你和此人有过节?”
从一开始,孔孟就看到钱理事似乎来着不善,特别是后来李斌的病情,更让他进退失据。
要是这还看不出对方有问题,孔孟便真傻了。
苦笑着摇摇头,李易甫无奈道:“过节倒谈不上,只是双方理念不同而已。”
然后,他解释:“古文联盟协会顾名思义,重心是研究古文,而古文又分成很多类。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文章和诗歌。
大家对主研文章,还是主研诗歌方面一直有分歧。
有人认为文章书写逻辑严谨慎密,建议以文章为主,也有人认为诗歌朗朗上口,知名度高,更容易为大众所接受。
因为这两个分歧,导致古文联盟协会渐渐分成两派,这两派之间一直存在着矛盾重冲突,而这种冲突,在上一届古文联盟协会会长遴选之前达到巅峰。”
孔孟一愣,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他问道:“那李老应该属于诗歌派了?”
李易甫点点头:“没错,我一直认为,比起那些经史文章,诗歌显然更容易被大众所接受一些,所以我也一直在按自己的想法努力。
凭借着一点天赋,很快,我便成了诗歌派的领袖,而钱理事是文章派的代表人物。
后来会长遴选,按照人气,我是不如钱理事的,但后来老会长力排众议,硬生生把我推了上去。
所以…”
孔孟点点头,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李易甫抢了人家唾手可得的会长位置,怪不得会这么被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