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教堂,地下牢房。
这里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就是每间牢房外面的蜡烛壁灯。但不是每间牢房都会点亮的,除了有人的牢房,其他的空牢房都是黑暗一片。
而地下牢房里,被关押的人并不多。安德鲁之前路过时,默默的数了一下,只有不到一成的牢房还亮着灯。
但所形成的光亮,只比萤火虫要好那么一点儿。因而牢房中,更多的地方依旧是昏暗一片。
不过这对安德鲁来说并没有什么妨碍!
他的视力很不错!
只要不是完全无光的环境,他都看得很清楚。而且灵视之下,更没有什么东西能藏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连堵在马桶冲水口的死老鼠,他都发现了对方少得可怜的灵性光点。
“真是可怜的小东西!”,安德鲁感叹道,同时也在感叹自己。面对强势的自然教会,他连自辩的机会都没有。在奥斯丁跟前,他就跟只蚂蚁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力量啊!”,安德鲁越发渴望起强大的力量。
“等出去了,一定要去韦德的收藏室看看。八阶的卷轴,我必须拿到。”,安德鲁暗暗发誓道。随着索菲娅的灵性光点被彻底吸收,他就隐隐有种灵体已经达到上限的感觉。
所以拿到八阶的晋升卷轴,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安静的地牢里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喂!新来的小家伙,外面是多少年了?”,
安德鲁一听,马上从生硬的床上坐了起来。
“自然历883年了!”,安德鲁想了想,还是沉声回道。
“啊?已经883年了吗?”,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意外。
安德鲁没有回话,对方似乎也没有兴趣再说什么了。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得益于地牢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安德鲁索性躺着什么都不想,直接睡起觉来。
而在安德鲁头顶上的地面,是教堂的祈祷室。奥斯丁正襟危坐着,眼前漂浮着一只长着绿毛的眼睛。
此时绿毛眼睛中出现一副画面,是安德鲁在地牢里睡觉的场景。
忽然咚咚两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奥斯丁收起眼睛,神态有些倨傲的说道。
就见艾布纳希有些拘谨的走了进来,出声道:“朵唯死了。而且是死于贪欲。”。
奥斯丁闻言,有些皱眉的在桌子上撒了三颗麦粒。
瞬时三道人影从麦粒中长出来,分别变成韦德、布恩、爱德格的模样。
“布恩死于色yu、爱德格因暴食变成怪物。而朵唯--”,说着,奥斯丁又加了一颗麦粒,变成朵唯的模样,并在她头顶,写上‘贪婪’。
“这韦德真的是死于邪恶祭祀吗?”,奥斯丁看向艾布纳希的目光有些锐利和审视。
“我--我亲眼看过,他的灵体已经彻底消散了。而根据现场的布置看,他在进行禁止的就职仪式。”,艾布纳希感觉到了某种说不出的压力,语气有些发抖。
“那他有留下什么吗?”,奥斯丁无视艾布纳希的害怕,继续问道。
“没-没有!”。
奥斯丁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艾布纳希顿时更感压力山大。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奥斯丁继续道:“你告诉维恩伯爵,我后天会去他的庄园拜访。”。
“是!我马上下去安排。”,艾布纳希如蒙大赦,赶紧转身离开。但快走门边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什么似的,出声道:“我查看过朵唯的灵,举报安德鲁的事情是她指使的,你看安德鲁是不是该放了?”。
“先关着!”,奥斯丁的语气有点冷。等艾布纳希关上房门,才语气不好的骂道:“蠢货!”。
而睡在牢房中的安德鲁,根本不知道外界构陷自己的人已经死了。他睡着睡着,直到悠扬的歌声传进他的耳朵。
睁开眼睛,便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金色的太阳挂在天上,给麦子披上一层金沙。
不过安德鲁很快就注意到,麦田里多了好几个木头人。它们有远有近,但个个都跟真人似的。有的,眼睛还在流泪。
安德鲁正想走近些看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目光下移,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也变成了木头人。
而此时悠扬的歌声还在响着,一些穿着短衫的农夫农妇扛着镰刀,边走边唱的来到麦田里。
歌声中,毫不掩饰的透露着丰收的喜悦。
“小家伙,待会儿他们问你是不是木头人,千万不要说是!”,一道提醒的声音突然在他左前方响起,安德鲁马上听出是牢房中问自己是多少年的那个人。
便想将脸别过去看看,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僵了。
“是不是脖子僵了?”,那个人斜对着安德鲁,好像看出了安德鲁的想法,出声道:“这只是开始。等到你眼睛也不能动了,你就跟那边的傻子们一样,真成木头人了。”。
安德鲁有些惊讶,便有些慌张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别怕!只要你一直说不是,他们就不会将你当成木头人了。”。
安德鲁道了声谢,就见那些农夫农妇已经开始割麦子了。他们的动作非常快,很短的时间就割了半个麦田。
只是顶着太阳,他们似乎也累了。就靠着木头人乘凉,不多不少,每个人对着一个木头人,刚好十二个。
起先农夫农妇们还说着今年的收成如何,但转而话题就转移到木头人身上。
“我看这些木头人长得太像人了?有的还在流眼泪。”,
“再像也是一个木头人!”,
“不,我觉得他们像人!”
“哼!我看他们就是木头!”
“要不问问他们,到底是木头人还是人!”,
像是不约而同似的,所有农夫农妇都问起身边的木头人是不是木头人。
安德鲁身边的一个腰大腿粗的农妇扯着大嗓子,问安德鲁道:“喂!你到底是不是木头人?”。
安德鲁感觉到自己身上突然多了一道目光,没有任何犹豫的,保持沉默。
而问话的农妇又追问了两遍,见安德鲁还是没回答,才算作罢。
与此同时,安德鲁也注意到,刚才提醒自己的那个人,也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