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橡树镇的西北角,科林公墓。
作为橡树镇最大的公共墓地,这里安葬了橡树镇九成以上的死者。安德鲁来时,公墓区北边的橡树林正在工人们的砍伐下,被大片铲平。
据说那里要开挖新的墓穴,以用来缓解目前墓穴严重不足的窘境。
安德鲁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快速来到公墓区。在一片灰白色的石碑中,找到了黛西的墓穴。
“黛西·奥德维亚!”,安德鲁循着墓碑上的字迹,念出黛西的全名。上面的字数并不多,只寥寥几句就概述完了黛西的生平。
好像这样,就足以证明这个女人来过这世界。
安德鲁没什么感慨的!到底他跟黛西素不相识,能来这里,只是为解决一个牵绊。
便用灵视探查了一遍墓穴,里面除了腐朽的骨头,早就没有灵体的存在了。便是游离的灵性光点,也一点都没有。
但他还是将布偶放在墓碑边上,认真的告诉对方索菲娅死了。在自然女神的国度,希望她们母女二人团聚。
说完这些,墓地的虫鸣声依旧,远处砍树的工人们大声喊着树要倒了的声音也依旧。天空还是没有多余的云彩,黛西的墓穴也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安德鲁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一点点幽蓝色的灵性光点从他身上浮现,慢慢的,隐入半空中消失不见。
“原来,这就是牵绊!”,安德鲁看着索菲娅的灵性光点飞走,霎时明白了牵绊的来源。却是昨晚索菲娅的灵体崩碎时,有一些附着在他灵体上了。
如果不是牵绊解除,他到现在都不会发现。
也就在这时,墓地里起风了。
在安德鲁的灵视下,木偶中也开始有灵性光点逸出。它们蓝的透明,给人一种空透明净的感觉。
安德鲁顿时有一种吞噬的渴望,就主动吸引这些灵性光点融入自己的灵体。
就见它们毫无阻碍的穿透灵性之光,安德鲁马上就感到了一种灵性的愉悦。
难怪韦德和布恩的恶灵会形容灵很香甜,他现在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他的灵视也在灵性的增长下,发生着悄然巨变。一些原本看不出灵性的花花草草,现在也能看到它们朦胧的灵体轮廓。
只是颜色非常淡,接近于透明。
安德鲁向黛西的坟墓鞠了一躬,转身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但走了没多久,他又回来带走了放在墓碑边上的木偶。
因为他总觉得放在这里,很可能会被别人拿走。
回家的路上,他碰见了正在街头巡逻的爱德格。
才几天不见,爱德格竟然胖了一圈。原本还能看得出眼睛,现在都被多余的肥肉挤压得只剩一条缝隙。
并且他手里还拿着一条面包,边巡逻边吃。
“爱德格先生,日安。”,安德鲁率先跟爱德格打招呼。
“哼!狡猾的小鬼!”,爱德格似乎还记着守灵费的事情,语气不好的冷哼了声,就挺着大肚子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爱德格给安德鲁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不是由于爱德格对他冷漠的态度,而是灵性上的直觉。
便打开灵视,就见爱德格的灵体平静的待在身体中,随着爱德格背对着自己远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就在转头的刹那,爱德格的灵体忽然别过脸来。但安德鲁已经转身走了,没有看到这惊悚的一幕。
到了维恩街3巷5号,盖尔伯已经回到家了。
此刻正哼着小曲,心情很不错给麦芽浇水。
“哦!安德鲁,晚餐已经做好了,快去吃吧。”,盖尔伯见安德鲁回来,高兴的招呼道。
“爸爸,你已经找到工作了?”,能让愁眉苦脸的盖尔伯这么高兴,除了找到工作外,安德鲁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事情了。
“哈哈,我正想跟你说呢!”。盖尔伯放下水壶,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道:“伯特曼先生说了,让我回去工作。你知道的,灰雾将很多胆小鬼吓跑了。”。
“他给我一周38坚戈的报酬,而且以一周前的价格给我支付面粉。”,盖尔伯的语气变得高昂起来:“我觉得那场灰雾,很可能是女神的考验。而我们通过了考验,所以收获了幸运。”。
说着,还指着拇指大小的麦芽道:“你看,这就是幸运的证据。”。
这是教堂赐予的麦粒中,长出的麦芽!
在橡树镇,这种情况万中无一。盖尔伯也是昨天回家的时候,看到麦粒发芽的。惊得他赶紧跑到教堂去问个明白,得到艾布纳希亲口解释说这是女神的眷顾,顿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所以回家就用花盆种了起来,小心伺候,宝贝得不行。
安德鲁小心的用灵视查看麦芽,顿时眼睛被针刺到了一样,疼得他赶紧闭上眼睛。
正高兴的说着话的盖尔伯立时停下话头,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安德鲁?”。
“眼睛进沙子了!”,安德鲁随口解释着。
盖尔伯也没怀疑,就与安德鲁一起进了屋子,开始享用晚餐。
饭桌上,红豆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再配上松软的麦香面包。让人胃口大开。在连吃了几天硬邦邦的黑麦面包后,安德鲁觉得这并不算美味的麦香面包也称得上美食。
舀了一勺汤汁,安德鲁想了想道:“爸爸,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哦?是麦香面包吗?这个太贵了,我们不能每天享用。”,盖尔伯看安德鲁那么喜欢吃麦香面包,以为他是明天还想买着做晚餐。
“不是的!”,安德鲁有些无奈道:“我想开面包店。”。
哐当,盖尔伯的勺子直接吊在了地上。他使劲的揉了揉耳朵,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我已经和德莱厄斯先生商量好了,他愿意将面包店租给我三个月。”,安德鲁无视盖尔伯的震惊,解释道:“这事很快就能定下来了,我想你能来帮我,爸爸。”。
盖尔伯没有说话,而是离开座位,来到安德鲁身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安德鲁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道:“没发烧呀?怎么说起梦话了?”。
“······”,安德鲁顿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