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各自的想法与追求(1 / 1)

和张玄体味生活不一样,这一个月,对于夜映华,相当的煎熬。

她没有想到,一回到夜家,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本来对她抱有倾慕,或者敬佩的下人们,看到自己之后,她们的眼神中只有恐惧,似乎是在说:“你这恶魔!怎么回来了?!”

那几乎是写在脸上的表情。夜映华都不用怎么思考,就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想来和自己命运相同的邹世宇和徐立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能够理解这样的行为,因为宗师,是不能够犯错的,夜家的族长,也不能犯错。能够犯错的,只有她这样的,年轻而又不够强大,还缺少经验,容易被宝物迷惑了双眼的年轻人。

下人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杀人犯。她这么多年在夜家经营的良好的形象近乎是瞬间破灭,尽管她什么都没有做,可她又什么都做了。

这和第一次不一样。因为这一次,的确是…有预谋的屠杀。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看到了在那里站着的丫鬟,并不是一直以来跟随着自己的丫鬟,那个丫鬟肯定是相信自己的…然而,她如果站在自己这边,只会承受压力。

人们说不定会砸了她家的东西,怒骂着说:“这就是你服侍的主子!一个刽子手!”

尽管卖身给了自己的家族,可是,她也是有家人的,这个决定应该是自己父亲下的,他总是那么温柔,为每个人着想。

她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个面容憔悴的老人夜映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父亲,他守在自己母亲的床头,母亲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失踪而大病了一场。

走上前去,拥抱两人。

“我,回来了。”

在这房间中,所弥漫着的,是属于一家三口的温馨和甜蜜,这位夜家的宗主,他这段时间的坚持,有了一定的回报,他一直承担着巨大的压力,尽管这件事情,主导者是自己的大哥,然而,作为宗主的他,是同意了的。

夜家的实力依然存在,进入荒野的人并算不上是强大,分量最大的也不过是这位夜家大小姐,而她此刻回来了。

除了一些赔偿金和名望,夜家实质上的损失并不大。

可,名望是难以挽回的。

最明显的就是,纷纷离开的下人们,夜家不得不用一些平日比较宝贝的私人军团中的一些人抽调出来做杂活。

而且…

最大的问题是,新鲜血液的注入,作为这样的大家族,最害怕的是,失去宗族的活力。

告别了自己的父母,夜映华总算是压下了一切的念头,她漫步来到演武场,有几个水泥匠在工作,可是,那不是自己认识的那几个,不是那几个在夜家工作了好几年的那几个人。

也没有…张玄。

她又来到下人们居住的地方,随意找了一个人,询问水泥匠们的居住点,在这些下人恐惧的目光中,她找到了张玄原来居住的房间。

她有些忐忑的推开门,露出一个笑脸,然而,笑容僵硬在脸上,这是一个毫无人气的房间,一眼看过来,就知道,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在各种东西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

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小桌子,一张椅子,一个水缸而已。

她扫视着整个房间,似乎看到张玄渴了的时候,从水缸中舀水喝,那神态和姿势应该和荒野中见到的一样。

她走出房间,找到了负责主管下人们的人。

她了解到,张玄并没有回来。

其实她早就有预料了,他如果真的能够放心和自己处于同一个地方的话,那么他就不会从剑竹笼罩的范围中离开,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一丝留恋的话,他就不会什么都不说的就突然离开。

她一直很疑惑,张玄为什么能够那么快速的点燃金焱,她现在似乎明白了,因为这个人,对于她们,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留恋,她回忆着张玄的眼神,这个人,似乎就像是看着一副画卷一样的看着这个世界。

他一样会为了画卷中人物的悲伤而感到同情,一样会为画卷中人物的快乐而感到欣慰,但,仅此而已。

“这里,不要再住人,谁也不许动这里的任何东西,知道吗?”

她并不做的偷偷摸摸,即便是如今这样,她依旧是夜家的大小姐,她依旧有着作为大小姐的气量。做事情,做得堂堂正正。

不解的下人们离开了。

她再一次走进张玄的房间。

轻轻的,轻轻的拂去那张床上的灰尘,她躺了上去,有什么东西好像搁到她了,她掀开床铺,从里面找到了分散放的银子。

嘴角泛起一个笑容,她把银子放了回去,忍着那有些膈人的感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再做噩梦。

狐魅回到了组织中,她在夜家门口就和夜映华分别了,夜映华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女孩子有自己的意志,夜映华也没有要把对方抓起来的意思,这没有任何意义。

她点燃了新的金焱,她向组织申报。

“我要去战场。”

四种金焱,是进入战场的最低要求,人们时常认为,心境圆满,是突破的最好办法,在心境圆满之下,突破会变得非常简单。

而如何才能心境圆满?

战场,杀戮。

这是这个世界认为突破金焱境界的最好的方法。

战斗,杀戮,用鲜血铸造钢铁一样的心灵,突破更高的境界,他们的敌人,是荒野。

狐魅认识到,自己是弱小的,她对于张玄而言毫无意义,她并不试图去找张玄,她知道,就算是找到了张玄,也不过是找到了他,仅此而已。

无法被信任,无法让人心安,是一件极为悲哀的事情。她要变强,如果自己掌控了组织,那么,再和张玄说,组织不会伤害你的,他会不会信任自己了呢?

这只是少女的一个小小愿望而已,会不会成长为参天的大树,却要看,到底能够茁壮的成长。

张玄这时候可不知道两个女孩子有什么想法,其实按照他的挂念来说,丢下这两个女孩子,也就是有点愧疚而已,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自己是受害者,然后又已经仁至义尽,这两个女孩子,狐魅姑且不说,夜映华那实力是真的很强的,她们两个可比自己安全,自己只是一个小平民而已,根本惹不起,加之种种因素让他不那么信任这两位,所以他离开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他只是纠结了一会儿就不纠结了。

他这一个月,他无比的充实。他最终还是得知了夜家的消息,夜家的消息,在夜阳城或许很震动,可是到了别的城市,也不过如此,在这信息并不算是特别发达的世界中,人们只在乎他们所在意的东西。

尤其是日常只是和客人或者农人们的接触中,很少有人会谈论到这样的问题,更多的是家长家短。

他终于还是得到夜家的消息。

知道了夜家的情况,他放心了。夜映华她回到了夜家,然而被扣上了主导者的名号,这中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博弈,张玄不愿意去细想。

即便是想明白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对于夜映华来讲,这或许是好的吧?她在那荒野中所睡不着的夜晚,对于那些下人的愧疚,他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夜映华是不是演戏,倘若不是,那么承担罪名,或许是对于她自己的一种救赎。

擅自揣测他人的心意是愚蠢的,张玄只是想了想,就不再去管别的事情。

他终究要突破了,他虽然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可是,这样的前提是,他可疑无视了许多事情,比如,有客人会在买东西的时候诉苦,遇到了怎么样怎么样的强者如何随意的让他们一无所有。

又比如,张玄某日早起出城时候突然遇到的尸体。

这里是药城,这里,商人们来来往往,鱼龙混杂,你不能期待所有的强者都将道理,你不能期待所有的强者都遵守规则,即便是他们自身也要为违背规则而付出代价,然而,如果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只用理智来解决,矛盾一定会少上很多。

即便是点燃了所有金焱,也不见得,能让人保持理智。

所以,他要突破了,夜映华认为张玄对她的疏远是因为她种下的金焱,虽然有这方面的原因,然而,最主要的,还是那天,在演武场中,大小姐一手拍在张玄肩膀上的那个时候,被强者支配的恐惧,在强者面前他连象征恐惧的焱火都不敢释放的恐惧,那才是张玄疏远她的理由。

他在自己的房间中,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至此,张玄的金焱只剩下了最后一种,象征愤怒的焱火。

他点燃了象征悲伤的焱火,愤怒,是他不愿意率先去点燃的感情,他害怕自己受到影响而失去冷静,事实上,很多人都是如此,刚刚点燃了一种焱火,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六种金焱照耀,张玄打开自己的行李箱,轻点了一下自己的财富。

他知道,自己应该着手别的事情了。

战技,宗师们才能够创造的技法,也只有在宗师手中才有真正的意义,然而,这并不是说,低境界学习战技毫无意义。

而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学习战技的好地方——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