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石碑剑意(1 / 1)

卫钰暗自头疼,刚说出去的话,现在却又有些后悔。

他忘了这位大师兄是个较真的人,更何况现在年纪不大,阅历较浅,年轻气盛,别说以后若是碰到聂亭秋还真有可能与他掰扯道理。

卫钰倒是不太怕事,只是这副说辞骗骗吕轻蘅还行,到了掌门的耳朵里,应当是行不通的,而且多少有点携功求报的意思,传出去也不好听。

卫钰只是来求学的,实力上去了自也不必惧怕聂亭秋,若是真让铭岳剑派的老掌门出面调解,日后去找他麻烦,反而会成了卫钰的过错,没必要给自己做掣肘。

“多谢吕兄好意,只是这事乃我与野火狮王的私人恩怨,不便牵扯门派之争,日后若有机会,我自当与狮王解释,犯不着惊动门中长辈。”卫钰感激地说道。

吕轻蘅心想,这卫钰年纪轻轻,人情世故倒也懂得,他一是同情卫钰的遭遇,二也感激他救了方彩英,才许了这诺,不管能不能成最后都会恶了那人榜的聂亭秋,平白给门派添个对手,他既然不携功要求报答,人品当真不错。

吕轻蘅心中思量了一番,看着卫钰越发觉得顺眼,说道:“哈哈哈,那便不谈此事,不论如何,若是日后野火狮王找你麻烦,尽管报我铭岳剑派的名号便是。”

“哈哈哈,多谢吕兄!”卫钰抱拳笑道。

“大师兄!收拾好了!你们还站在那儿做什么,快上车,咱们回山了!”不远处的马车边,林青云挥手喊道。

吕轻蘅听了,拍了拍卫钰的肩膀,说道:“卫兄,咱们上车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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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卫钰与铭岳剑派几名弟子相谈甚欢,哄得几个年轻人差点就拜头认大哥了,只觉得知己难寻,今日竟遇见一个,车厢里的笑声就没停过。

马车开得挺快,本就里望珑山已是不远,一个时辰不到,几人便到了山脚下。

刚到山脚下,迎面便走上了几名白衣弟子,卫钰也是认得,都是铭岳剑派年轻一代。

“大师兄,你们回来啦,方师姐...她怎么了?”其中一名唤作林静堂的弟子看到趴在吕轻蘅背上昏迷着的方彩英,担忧地问道。

“安心,没什么大碍,上山去罢。”吕轻蘅轻轻摇了摇头,背着方彩英大步向山上走去,万跃鲤几人紧随其后。

卫钰走在最后,抽空与值守在山脚的弟子们打了声招呼,毕竟日后打照面的机会多,尊重一下打个招呼,也能留个好印象。

望珑山不高,不过比阴山却是大了去了,高度粗略估计也有七百多丈,也就是2400米左右,因为那铭岳剑派在山上的缘故,原本隋阳城主与老掌门关系好,出资修建上山之路,如今这山路倒也平摊,几人脚步又快,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刚到半山腰,卫钰便看到了一块石碑,扎根于大地,上书着“铭岳剑派”四字,笔法游蛇龙走,放荡不羁。

后世看那石碑倒也是普普通通感觉不到什么,如今这石碑刚入眼,卫钰便觉得眼睛被刺得有些疼,盯着看了一会,眼泪不自觉的便流了出来。

“叮!你受到了剑意伤害!-1000点生命值!”

“卫大哥,咱们这石碑你可别盯着看,祖师爷传下来的镇派石碑,上面存在剑意,看多伤身。”万跃鲤冲卫钰眨了眨眼睛说道。

闻名不如一见,这就是当初斩了镇压在此的魔教长老一剑的石碑吗?卫钰心下惊叹,当初他入门的时候,魔教长老的任务线已经被嗅觉敏锐的职业玩家先一步完成了,根本没机会见识到这块石碑原本的锋芒。

剑意攻击可是高武版本才有的,至少三版本之后玩家才能领悟的技巧,在版本初,这块蕴含先辈剑意的石碑确实当得起“镇派”二字。

“当真厉害!”卫钰由心地感叹了一句。

“那是自然,我刚进山的时候,这石碑更厉害,只是十年过去了,祖师爷留下的剑意越来越薄弱,再过个十年怕是难以感受得到了。”万跃鲤轻叹道。

“十年前更为厉害?”卫钰问道。

“那可不是,十年前这石碑可不是想看就看的,那时剑客登山,只为看一眼咱们门派的石碑,磨砺剑心。”林青云自豪地说道,眼睛里带着光。

“可惜,五年前,它消耗了大半剑意,如今也没有磨砺剑心的功效了,掌门将其置于山门前,用来震慑心怀不轨的歹徒。”万跃鲤说道。

卫钰听了,心下一动,想起了考古队曾经提供的新闻。

铭岳剑派于天华七年被当时的魔教红衣教的四大长老带人围攻,门派上下齐心协力,与牌中演武场中决战,前代掌门爆发惊天剑意,一剑劈死三大长老,重伤其一,最终击退魔教,俘虏镇压一人,其余教众做鸟兽散,自身也因透支过度,撒手人寰。

看来当年的前代掌门多半是依靠这石碑发出的剑意打击,那前代掌门年纪可不小了,七八十岁,放在这个年代算是高龄了,操控外来剑意入体,再进行打击,纵然败敌,自己也扛不住剑意反噬,去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些年,石碑剑意每月都会消散一丝,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万跃鲤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吕轻蘅这时说话了,颇有些批评的意味,说道:“没了便没了,有何可惜?这石碑上的剑意也不是天生的,而是祖师爷刻进去的,咱们练得也是祖师爷传下的剑法,本是同根,若是有志气,修出剑意,便再刻一枚石碑便是!”

“天天不思进取,剑法也练得不到家,就知道偷懒玩耍,你们看看卫兄,他年纪不比你们大,还没有名师指导,一手剑法你们四个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看到石碑心下还没有愧疚之意,反而还可惜少了一死物庇护,可好意思面对祖师?”

吕轻蘅说话有些严厉,卫钰看着几个弟子脑袋缩得像鹌鹑一般,心下好笑,颇有一种老师骂学生的感觉。

突然,他看到万跃鲤冲他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地悄悄地跟他说:“大师兄生气啦,咱们回去私下再说。”

卫钰轻笑一声,也没说话,点了点头。

上山的路挺长,换做原本地球上的身体,让卫钰爬这么高的山,打死他,他也不干,现在身具内功,爬起来一点也不吃力,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翻过最后一个略微陡峭的高坡,迎面豁然开朗。

一条宽敞的道路直通大门,道路尽皆青石铺就而成,平整美观,大门不高,正好显出背后的碧蓝天空来,长空如洗,一望无云,一眼望去,让人心胸不由为之一宽。

大门之上高悬着一副巨大的牌匾,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让人由衷地感受到一股锋锐之气。

卫钰以前常见,如今倒也不觉得稀奇,当年第一次上门求艺的时候,可惊叹了半天,这瞅瞅那瞅瞅,活像一个乡里人头次进城。

他突然感受到,腰间有人轻捅自己,转头看去,就见万跃鲤贼兮兮地,紧盯着吕轻蘅的背影,发现没看向这边,偷偷地跟卫钰说道:“怎么样,卫大哥,咱们这山门气派吧?”

卫钰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小子太有趣了,捂住嘴冲他点了点头。

“卫兄,这便是咱们铭岳剑派的山门了,随我进去吧,稍后给你安排一间客房修习一番可好?”吕轻蘅转头说道,万跃鲤看到他师兄转过头来,急忙抬头望天,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自然是客随主便,你尽管忙去便是。”卫钰笑道。

进了大门之后,便是一片宽广的演武场,青石砖铺成的地面整齐平摊,此时正值午后,倒也没什么弟子在,显得有些空旷。

吕轻蘅瞪了一眼卫钰身边的万跃鲤,边走边笑着对卫钰说道:“那便好,劳烦卫兄在屋中稍息片刻,我与掌门交代一番此次结果。”

“青云、胜钦、佳颂,随我拜见太师公去,跃鲤,你带卫兄去厢房去,别怠慢了客人,知道吗?”吕轻蘅冲着几名弟子命令道。

“是!”几名弟子纷纷抱拳,万跃鲤还有空笑着冲卫钰眨眨眼。

赤子之心,难怪后世那么多玩家粉他卫钰心下一乐。

随后除了万跃鲤留了下来,其余几名弟子都跟着吕轻蘅往大殿走去。

偌大的演武场就只剩卫钰与万跃鲤两人在。

“卫大哥,走,我带你去挑间最宽敞的房间!”大师兄吕轻蘅不在,万跃鲤是彻底放开了,活泼地勾住他的手臂,拖着他就朝着厢房的位置走去。

卫钰也由得他,本来他也挺喜欢这小子的性子,更何况以后他可是运气爆棚,与他搞好关系也少不得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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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卫钰与万跃鲤厢房中谈天说地之事。

吕轻蘅带着几名弟子,来到了大殿。

一名灰衣老者正盘坐一张蒲团之上,在大殿之中,背后立祖师爷的全身木像,这老者正是铭岳剑派当代掌门徐青松。

闻声,徐青松睁开了眼睛。

“太师公,弟子回来了。”吕轻蘅背着方彩英,躬身说道。

“彩英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老者从蒲团上坐了起来,急忙靠近。

“无事的太师公,小师妹也没受伤,先前哭个不停,弟子怕她伤心过度,打晕了她而已。”

吕轻蘅轻轻将方彩英放在了一旁的座椅上,用力地晃了晃,将她晃醒了。

“呜...”方彩英轻哼一声,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向四周,看到徐青松之后,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

“太师公!”她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在眼里打转,一把扑进了徐青松的怀里。

“哎哟!丫头不哭!太师公在,没事了,安全了!”徐青松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徐青松一面安慰着方彩英的情绪,一面看向吕轻蘅几人,严肃地说道:“将这一路上的情况与我说说。”

“是,太师公。”

“是这样的.....”吕轻蘅大致地将几人遇到卫钰和方彩英之事叙述了一遍。

“嗯...”徐青松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微微一笑,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身上倒是有那么股子侠气。”

“是,好在卫兄出手相助,我与几名师弟紧赶之下还是晚了些,差点致使小师妹遇害。”说到这儿,吕轻蘅脸色露出愧疚的神色。

“不怪你,咱们收到消息的时候便晚了,那新任隋阳城主确实心狠手辣,连个小丫头都要赶尽杀绝。”徐清风轻抚胡须,淡淡说道。

“可当初,太师公您打上门去,对方不是答应饶过小师妹一家性命的吗?怎可如此背信弃义,暗地里雇佣山贼杀人。”吕轻蘅愤恨道。

“唉。”徐清风叹了口气,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方城主若是活着,那人怕是晚上都睡不得觉的,若不是我背靠着铭岳剑派,你们这些小家伙自保不足,说什么也得保住我那老友的性命,哪怕闹得这南阳郡不得安宁。”

徐清风的一声叹息让四个弟子都惭愧地低下了脑袋。

“只是我真不曾想到他会对这小丫头动手,虽不曾在山上待多久,但怎么也算是我铭岳剑派的弟子,他明知道还如此欺辱,真当我是个没有脾气的老翁了。”徐清风狠狠地一拍桌子,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咳咳咳!”徐清风运完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形有些站不稳。

“太师公息怒!”吕轻蘅等人急忙上前,扶住徐清风,方彩英也是吓得不轻,轻抚老者的胸口。

“您如今伤势未愈,不宜再与那人动手了,便再等些年,等弟子功力精深一些,代太师公上门讨要一个说法。”吕轻蘅沉声说道。

“大师兄说的是!弟子也想自己报仇。”方彩英擦干了眼泪,一脸认真地看着徐清风。

徐清风摇摇头,欣慰地拍了拍方彩英的脑袋,说道:“你现在想练武了?”

方彩英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说道:“若是我当时能有卫钰那般快的剑法,我便能阻止那人杀了我父母。”

“哪有那么容易,你们口中的那位少侠功力应当与轻蘅相当,也是远远不及那人,好在你不会武功,否则他定会亲自动手杀你。你天赋不差,若是早些年听为师的话,勤练武功,如今应当赶上青山的修为了,若要想亲手报仇,你至少要有师公的实力才可,否则也只是白白送命罢了。”徐清风轻叹道。

“太师公,那人真有这般实力,那一日弟子见他瘦弱不堪,精气神空虚,怎能比得上师傅?”吕轻蘅问道。

徐清风神色忧虑,挥了挥手,说道:“你不懂,他练得那门子武功....唉,邪门得很。”

“罢了罢了,你们下去吧,好好招待那位少侠,小英子也去休息吧,让我这把老骨头静静,一动气就浑身疼,唉。”

“是,太师公。”几名弟子躬身作了一辑退出了大殿,唯独方彩英留了下来。

方彩英扶着徐清风坐在了蒲团上,自己蹲在他的身后,轻声说道:“太师公,弟子给您捏捏吧。”

徐清风一笑,看了她一眼,说:“好,我这小徒孙许久不见,倒学会关心我这老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