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方世界里出现的第一个生灵,突然地觉醒了灵智,孤零零地待在这里。
我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没有未来,陪伴我的只有萧瑟的风与孤寂的水。
在一切出现以前,除了在土里睡觉或者吃东西以外,我时常行走在大地之上,百无聊赖,看着沧海化为桑田,看着日星东升西落,看着海枯石烂与世事变迁。
其实那样的感觉还不错,虽然有点乏味,虽然有点孤独。
当然,最开始我并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孤独…因为我其实什么都不会,只会借助着属于大地的力量在世间打滚。
那是我与生俱来的本性。
不知过了多少年,这片世界里出现了最初的生命,一团一团,小巧可爱,我喜欢去捉弄他们,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嘿嘿发笑。
不过他们根本看不到我,也发现不了我,只会贪婪地吮吸我丢下去的能量团。
那对他们来说,可能是美味的食物吧。
我喜欢看他们抢来抢去的,就投了更多进去。
然后,有不少小家伙裂开了,再也不动了。
这…大概就是死吧。
我再也不敢多投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虽然什么也不做,但我也能在小团子们那里待上一整天,又一整天。
后来,小团子一点一点地进化繁衍,一点一点地膨胀壮大,一点一点地漂流并驻扎在不同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有了专属于他们自己的特征与天性。
他们分开成长,每一个地方的小团子都朝着适应那个环境的样子成长。
有的长出了绿油油的细碎小叶子,有的成为了扁平的软体动物,还有的成为了长着刺皮的小家伙。
后来,他们的分门别类更加清晰,有的动物爬上了岸,为了更好地活着继续适应环境;有的植物在土地里留下了种子,随着海水退潮而在大地上生长而出。
接着,越来越多的小家伙出现了。游鱼、蝾螈、乌龟、飞鸟、花草、灌木、树林…
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我从没想过这个世界居然能够这么丰富多彩。
我和各种各样的生物做朋友,看着他们从兴盛到巅峰再到灭亡。
伤心是一时的,不过毕竟还会有新的生物重新出现。
异齿兽没了,会有水龙兽出现;水龙兽没了,恐龙也就应运而生;恐龙没了,新的哺乳动物也会出现。
我玩我的,顺便看看他们活得怎么样,如果发现可爱的小动物还会抓回去养着玩。
再后来,人类,一种无论是身体强度还是生存能力都极为弱小的生物出现在了大地之上。
他们没有尖牙利爪,没有厚重铠甲,简直就是食肉动物的预备粮。
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毕竟,虽然大自然孕育出来的生命等级一般来说都是从低到高,但也不排除会出现弱小种族的可能。
我觉得人类就是那些自然进化途中出现的错误物种。
事情最开始的确像我想的那样,人类被豺狼虎豹,甚至野猪猴子追得满山跑,惶惶不可终日,躲躲藏藏。
不过,后来还是发生了超脱我想象的事。
人类推举了他们之中最聪明睿智的人做领袖,利用各种环境来反过来对付那些捕食者。
他们又发现了天雷降火,把肉丢在火里烤着吃。
那闻着又香又美味,我也偷偷去尝了尝…熟肉和生肉不同,没有腥臭味,有一种别样的醇香,与清脆可口的果子不一样,却同样是好味道。
人类在掌握了各种各样的陷阱和火之后,又利用木头和石头制作武器,分组分批次让壮年男人猎杀、驯养各种中小型动物,同时又让那些不能狩猎的老人妇女和孩子进行农作物和草药的种植。
短短几百年,一代又一代的人类改变了整片大陆。
他们制作衣服,他们划分等级,他们把凶残的动物驱逐到山野丛林里,他们把农作物撒在土地最肥沃的地方,他们建立起庞大的王朝来统治百姓和领土。
他们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文明与帝国。
我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简直颠覆了我之前几千几百万年里见识到的一切。
出于对这个改变了世界的帝国好奇,我来到了那个地方,那个叫楼兰的国家。
它建立在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有着国王、大臣、商人、农民、牧人、工人…各种各样的分工构成了这样一个复杂而井然有序的庞大帝国。
不过很显然,我的降临在他们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神灵大人,请让我们成为您最尊容的仆人。”
楼兰国的女王和巫师趴在地上亲吻我的脚尖,把我请为上客,带着我领略这片世界,又派人在我本体的位置建造行宫和宝塔,最后甚至把国都建立在我本体那里。
“您是来自上天的伟大神灵,是不朽的信仰,是我们楼兰永恒的龙脉。”
那个楼兰女王拉着我的手,又把她的女儿给我看。
我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女儿,那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喜欢笑,笑起来还有甜甜的酒窝。
我很喜欢她。
“好,我会一直保护你们的…除非什么毁灭了我,或者你们被所有人抵制,我会永远庇护你们。”
我如是说。
也如是做。
他们世代守护着那里,我也用我的力量庇护他们,让他们没有像其他的帝国那样分崩离析成一个个小国和小宗族,让他们免遭战火。
他们很信赖我,我也很照顾他们,算是一件双赢的事吧。
在那几十年之后,有一位白发白袍的少女从天而降,在我本体不远的地方栽了一棵小树苗,还坐在那里痴痴地看着,露出同样可爱的笑容。
那个少女很好看,有着顺滑的长发,有着性感的红唇,有着可爱的小犄角。
相比于楼兰的女王,她的长相更加明艳而具有攻击性,有一种楼兰女王们没有的异域风情,我很喜欢她。
毕竟不是这个世界本土的生物,而是来自星空的家伙,虽然我对她很好奇,也很疑惑,想要知道她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却又害怕自己贸贸然过去会打乱她的生活。
因此,我就没有去接触她,只是远远地观察着她,看着她从少女成长为一位举手投足都魅力非凡的女人。
我知道了她叫大筒木辉夜,也知道她是为了躲避一些人的追杀而来到这里,更见到了另一个与她长得差不多的男人也从天而降。
原来还有另外一个这样的种族,只不过是位于外星球,而不住在我所成长的这片土地上。
这是一件稀奇的事,我从来没遇见过。
不过,虽然是同族,但她和那个叫一式的男人并没有见太多次面,很快,他们就彻底分开,再也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分开的时候一式明显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和愤怒。
我不知道一式去了哪里。
毕竟,我对那个男人不感兴趣,虽然他很帅,身材也很完美,但我还是更喜欢香香软软的妹子…就像楼兰的女王们一样。
随着辉夜的成长,她的风情吸引了几乎所有见过她的人,那些宗族和帝国为了争夺她产生了混战。
不得不说,我有一点吃醋了。
明明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要嫁给那些看起来衣冠楚楚实际上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混蛋?
不过我也不能阻拦她的选择。
只是因为这样残酷的战争,辉夜她彻底失去了选择的可能。
所有人都在咒骂这个挑起来战争的女人,说她是祸水,是上天的诅咒。
我对于这些死去的人没什么感想。毕竟,那些无能的男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错误归结给别人,尤其是归结给漂亮的女人。
历史上不知道多少个祸国妖姬,但一个国家的覆灭与这些娇花有什么关系?
国家强大就是美谈,国家覆灭就是祸水,我没见过这么复杂的性格。
不过,辉夜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子,真的把那些因为宗主无能而死去的人的性命归结在自己身上,悲伤欲绝,以泪洗面。
“我是为了和平而来,而不是为了挑起战争。”
“我不想再逃避了。”
我听见她如是说。
辉夜趁着星夜离开已经把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中原,孤身一人回到那棵树下。
原本的小树苗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在我的刻意保护下,没有人对这棵树产生什么不好的念头和想法。
看着树,辉夜轻轻地抚摸着它,然后取下十几年里唯一结出的果实,吃掉了。
我能明显感觉到辉夜变了。
强大到不逊色于我,甚至超越了我的力量从她瘦小的身躯里迸发而出,璀璨的白光吞噬了她的身体。
我知道,这个世界变了。
那些白光有另外一个名字,查克拉。
辉夜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回到了中原,帮助最弱小的祖之国战胜了其他的宗族和国家,又嫁给了祖之国的国王,天吉。
天吉原本是辉夜的头号爱慕者,总是送花送钱,却并没有送上那一颗真心。
再加上,大男子主义让他不甘心接受自己比一个女人还要弱小的现实,再加上白月光和红玫瑰时间长了就是米饭粒与蚊子血,他最终还是背叛了辉夜。
那个时候的辉夜怀有一对双胞胎。
被男人背叛的痛苦,让常年与查克拉果实对抗的辉夜彻底崩溃,她疯狂地杀死了很多人,又使用无限月读把大多数人变成了白绝,最后把剩下的那一点点人洗脑。
看着曾经的绝代天娇陨落,我的心里别提多么痛苦了。
辉夜的两个孩子叫羽村和羽衣,是两个可爱的宝宝。他们睿智,而且继承了来自母亲的强大力量。
他们在一次外出中发现了母亲曾经做出的杀戮与控制,他们害怕母亲再次发疯摧毁世界,就联起手来封印了他们的母亲。
“我的儿子,你们也不相信我吗?”
我听到,这是辉夜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梨花带雨,分外可怜。
我的心抽痛,却也无可奈何。
曾经那么可可爱爱的女孩子,最后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是她的错吗?
是那些人的错吗?
还是说,错的就是这个离谱的世道?
我不知道。
辉夜被封印之前,把自己的一部分查克拉凝聚成人形释放了出去,作为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影子活在这个世界上,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把她从封印之地解放出来。
那颗醒目的月亮,就是来自大筒木兄弟的封印术。
“我会救母亲出来。”
“一定。”
蕴藏着辉夜姬恶念的绝通体漆黑,却也有着同样丰富的感情。
他站在那里,与一颗猪笼草融合了起来,然后钻到土里不见了,就连羽村都没抓住他。
我并不担心他的话会不会成真,因为如果是辉夜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羽村又封印了被恶念沾染的羽衣,然后把使用查克拉的办法教给了所有人,创立了和谐的忍宗。
我以为那是好事。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在羽村和他的两个儿子死后,忍宗并没有出现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忍宗也就因此分崩离析,忍界再次陷入了大混战。
而且,由于学会了查克拉的使用,他们的战斗更加血腥残酷。
我不想看了,就回到了楼兰,本打算再也不出去。
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如人意的。
我不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过来找我。
失踪了好多年的一式突然冲了出来,然后对着辉夜栽的那棵树看了好久,不过那已经没有果子了。
一式巡着我就在上面的能量,或者说查克拉来到了楼兰,大肆破坏和砍杀逼我出来。
“你找我我什么?”
我拦住了杀红了眼的一式。
“神树上的果子呢?”
一式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举了起来,愤怒地呐喊。
我涨红了脸,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他强,居然挣扎不开他的手。
“什么神树,什么果实…”
虽然多多少少猜到了,但我不应该明白。
“你催熟了神树的果实…你这个混蛋。”
一式把我带走了。
他把我关在小黑屋里,每天不停地折磨我,还时不时抽取我的查克拉来滋养他的伤口。
我发现,他居然浑身是伤。
我听他说,那些伤是为了把辉夜和神树种子救出来而受的。
我还听他说,他需要查克拉果实修复身体…即使只要一半都可以。
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
就连辉夜也被他弄丢了。
虽然我才是被按在地上打的那个人,但我觉得他才是那条狼狈地舔伤口的狗。
后来,他发现我,龙脉的查克拉之中居然蕴藏着时空间之力,就凭借着他的六勾玉轮回眼与我的龙脉查克拉创造了一个世界,并且寄生在那个世界的一个人的身上来修复伤势。
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为原型,却又不完全一样。
而我,龙脉,就是这两个世界唯一的节点,也是那个被一式和绝控制的小可怜。
不过我从来不会坐以待毙,我只会主动出击。
所以,我选择了你,水门。
我需要你帮助我拜托现在的困境,救我脱离一式和绝的手下。
这就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