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都离去之后，为了方便如懿和凌云彻说话，容佩把翊坤宫的人都带了下去。

如懿望着早已不复曾经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凌云彻，心中难受的厉害，“凌，凌云彻？真的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凌云彻不愿再回想那悲惨的一幕，看着痛苦之色的如懿宽慰道。

“皇后娘娘不必为奴才担心，只要此事不连累皇后娘娘，奴才就心满意足了。”

如懿难过道：“可你为了皇上立了那么多功劳，更救了几位阿哥，皇上怎么能这么对你？！”

凌云彻无奈道：“皇上是天子，不论奴才是御前侍卫还是太监，总归都是皇上的奴才。皇上没有要了奴才的命，奴才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皇后娘娘，奴才知道是皇上误会了您，您平白的遭此冤屈，心中必定忿忿不平。但如今宫中令贵妃当权，您的处境已经不妙，奴才请您不要为奴才的事烦心。”

如懿哭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般羞辱你我？你和令贵妃是青梅竹马，当日她为了消除皇上的怀疑，势必在皇上面前进谗言。把你害成这样，她真是好狠的心！”

凌云彻的心里也恨嬿婉，他始终认为嬿婉当初是为了攀龙附凤才背叛了他。是嬿婉暗中指使养心殿的那些御前侍卫排挤他，才害得他这么多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认为是嬿婉指使茂倩大闹养心殿，害得他和如懿被皇上误会有私情。认为是嬿婉指使进忠在皇上面前进谗言，才让皇上下旨把自己从一个男人变成了太监！

凌云彻也平等的恨当日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恨豫妃和容嫔为什么要自作主张，要把宫中流言之事告诉茂倩，为什么要接她进宫作证。

他恨茂倩为什么这么贪得无厌，自己都已经娶了她，为什么她还是不能满足？竟然趁着他醉酒之际，偷偷记下他的梦话，拿着他的心爱珍藏之物向皇上告发。

他恨嬿婉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将他们曾经的感情，在皇上面前撇的一干二净，还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苦肉计。

他恨惢心为什么不按照如懿海兰的意思，承认那双鞋是她亲手给自己的，那样既能证明如懿的清白，他更不会落到这般的下场。

他恨赵九霄分明是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却被澜翠的美色所迷，在皇上面前不肯为他作证就算了。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来，好像他是一个无能冷血之人一般。

他恨李玉冷眼旁观，不肯在皇上面前为他和如懿求情。

他也恨皇上为什么要听信嬿婉茂倩等人的一面之词，把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和骄傲踩的粉碎！

可他即便心中再恨，也无济于事，想要在这宫中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他只能把满腔的恨意深深的藏在心中，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凌云彻劝如懿道：“令贵妃势大，皇后娘娘这时候千万不能和令贵妃起什么冲突。凌云彻不过一条贱命死不足惜，请皇后娘娘不必挂怀。”

“奴才希望皇后娘娘不要为奴才做任何事，在翊坤宫中也不要给奴才任何的优待。您就当翊坤宫里没有凌云彻的这个人，或者把奴才就当做翊坤宫里的一根柱子、一盆花草。”

“等皇上消气了，不再怀疑您了，您才能有和令贵妃抗衡的实力！”

如懿知道凌云彻所言都是为了自己的平安，看着凌云彻如今忍辱偷生的模样，心中大痛。

“本宫会让你在翊坤宫做一些洒扫庭院的粗活儿，你有什么事就和容佩说。”

凌云彻欣慰的笑着点点头，便出去了。

看着凌云彻不再挺拔的身姿，如懿再也忍耐不住，捂着胸口悲痛的哭出声来。

到了晚间，皇上驾临翊坤宫。

帝后同桌而食，点名要让小凌子伺候在侧。

皇上道：“朕送小凌子来伺候，你可还用的习惯？小凌子，从前你在养心殿做的不错，到了翊坤宫更要小心侍奉皇后才是。”

凌云彻深感羞辱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佝偻着身子低低的答应一声。

一连三日皇上都在翊坤宫用膳，在凌云彻面前和如懿谈笑风生尽显恩爱之色。

到了就寝之时，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如懿终于忍不住道：“皇上已经一年多没有到翊坤宫来，这三日皇上对臣妾关怀备至，臣妾想问问皇上，这样恩爱的戏码，皇上还要在凌云彻面前演多久？！”

皇上道：“你是朕的皇后，朕来不来翊坤宫，什么时候来翊坤宫全凭朕高兴！难道是皇后希望朕再不驾临翊坤宫？”

如懿强忍着屈辱道：“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怎么可能不盼着皇上来？但皇上心里总是觉得臣妾和凌云彻之间有私情，故意在众妃和下人面前，这般羞辱臣妾和凌云彻。臣妾想问皇上还有没有把臣妾当成您的妻子？当成大清的皇后！”

皇上不再伪装，质问道：“发生这样的事，你身为皇后难道不应该给朕一个解释吗？”

如懿道：“臣妾和凌云彻之间是清白的，皇上还要臣妾如何解释？为什么令贵妃的解释皇上相信，臣妾的解释您就不肯相信，还要这般折辱臣妾？！”

皇上道：“嬿婉的话有理有据，还有那么多人替她作证。再看看你，流言出来那么久，你不管不问就罢了。茂倩的手中有证据，你自己叫来作证的惢心和赵九霄，也和你的言论相反，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如懿道：“若是皇上肯相信臣妾，那不论臣妾说什么，皇上都会相信！臣妾早就说过不愿做这个皇后，是皇上非要让臣妾登上这个位置，如今皇上不仅不相信臣妾的清白，还把属于臣妾的中宫之权给了令贵妃！”

“皇上，这难道就是皇上当初立后的初衷吗？”

皇上冷笑一声，“你当时说你只想做朕的妻子而非皇后，既然如此你就只管侍寝，宫中的事朕让嬿婉去管，不正合了你当时的初衷？！”

皇上原本还想留在翊坤宫，让如懿侍寝。

可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和如懿早已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要不因为凌云彻，他根本就不想踏进翊坤宫的大门。

这几天皇上演戏也乏了，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说完那话，不去看如懿听到话后，会是怎样难看的脸色，直接抬脚离开了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