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该愉嫔你来问本宫。”

嬿婉的意思是这是政事，怎么能由几个后宫妃嫔来决定？

可谁知海兰和如懿以为嬿婉觉得海兰只是个嫔位，没有资格问她这样的问题。

海兰反问道：“难道往日令妃娘娘对皇后娘娘的恭敬都是假的吗？”

嬿婉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本宫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妃，不敢在此等大事上置喙。更何况本宫不曾育有子嗣，也轮不上本宫来回答。”

如懿笑道：“本宫想起今日是令妃的生辰，皇上传你今夜侍寝。皇上素来宠爱令妃，怀有龙胎是迟早的事，今日诸姐妹都在，不如一同贺令妃生辰之喜？”

如懿这是要当众逼她表态不成？嬿婉心中冷笑一声，如懿向来都表现出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样子，今日怎么不装了？

嬿婉站起来谢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挂怀！希望嫔妾能借皇后娘娘吉言，早日怀上龙胎。”

如懿海兰见嬿婉顾左右而言他，迟迟不表明自己的态度。

其他妃嫔看纯贵妃、令妃、舒妃都不跟着起誓，也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海兰急了，问道：“令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嬿婉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本宫知道愉嫔一向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即便你不在我们面前起誓，我们也不会怀疑分毫。”

“都是宫中姐妹，本宫好心劝你一句，后宫不得干政！”

气氛一下变得很诡异，巴林.湄若嘲讽道：“以你这样卑贱的出身，是没有孩子愿意投生到你腹中，你发不发誓有什么区别？！”

巴林.湄若这话不中听，嬿婉借机告退，“既然没什么区别，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嬿婉走了以后，意欢紧跟着也走了。

意欢赶上嬿婉，宽慰道：“嬿婉妹妹，你别把颖贵人的话放在心上。”

嬿婉道：“妹妹才不会在意她怎么说只是不想继续待在翊坤宫罢了。”

意欢秀眉紧皱，颇为不满道：“以前我以为满宫之中，只有皇后娘娘和我一样真心爱慕皇上，所以才对皇后娘娘崇敬非常。”

“但好像自从她当了皇后之后，一切都变了。她纵容容佩和愉嫔惹得满宫怨言就罢了，如今竟然堂而皇之逼妃嫔立誓效忠！”

“这般作为，跟嘉妃又有什么区别？看来，皇后娘娘久居高位，早就没有了对皇上的真心！”

嬿婉对意欢有这样的认识，心中欣慰不已，笑道：“宫中只有意欢姐姐你是真心爱慕皇上，不含一丝杂质。其他人包括妹妹在内，都有自己所求的东西。皇后娘娘当然也不例外。”

意欢也笑道：“你倒是坦荡。”

是夜，皇上来到嬿婉的永寿宫，“今日是你的生辰，朕批完折子就来看你了。”

嬿婉谢恩，“内务府一大早就送来许多赏赐的东西，臣妾多谢皇上的恩典！”

皇上问道：“今日也是颖贵人解除禁足的日子，她没有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嬿婉闻言神色一黯，皇上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颖贵人又对嬿婉不敬了。

嬿婉摇摇头，“别的话倒也罢了，颖贵人说的对，臣妾只觉得对不起皇上。”

皇上迷糊了，追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胡话了？”

嬿婉道：“颖贵人进宫不过一年时间，已经有快七个月的身孕。反观臣妾伺候皇上这么长时间，皇上又待臣妾这样好，至今未能怀上龙胎，每每想来，只觉辜负了皇上的宠爱！”

皇上听这话就知道颖贵人仗着自己有孕，故意嘲讽嬿婉了。

皇上宽慰道：“何必在意颖贵人的话？你还年轻，朕会一直宠爱你，皇后不也是到了三十岁才有了永璂和璟兕吗？”

嬿婉转忧为喜，“皇上说的对。”

皇上想到前天凌云彻禀告的话，问嬿婉道：“嬿婉，凌云彻查了许久，说永璇坠马之事只是个意外。”

“还有人猜测这件事嘉妃自己做了手脚，就是为了牺牲永璇好为永珹铺路。”

“朕有意为永珹赐婚，嘉妃特意选怡亲王的孙女为福晋。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嬿婉想了想道：“臣妾觉得不可能是嘉妃做的手脚。嘉妃虽然做事狠毒，但她和纯贵妃、意欢姐姐一样，都是一位正常的额娘，怎么可能对八阿哥下这样的狠手？！”

皇上觉得是这个理儿，但听嬿婉用正常这个词来形容嘉妃的母性，有正常就有不正常。

“正常？那谁不正常？愉嫔把永琪打成那样，朕看她就有点不正常！”

嬿婉听皇上把话题扯到愉嫔身上，自然而然的牵扯出今日翊坤宫中发生的事。

“五阿哥挨打那日臣妾碰巧遇见了把臣妾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五阿哥脸上出来密密麻麻的红疹！”

“愉嫔对自己亲生的骨头那般恨，却对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十二阿哥忠心不二，今日还……”

嬿婉说道一半，突然觉得有不妥之处，立即住了口。皇上见嬿婉一脸忌讳的表情，就知道今日有些不同寻常之事。

皇上道：“今日怎么了，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朕。”

嬿婉谨慎道：“我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愉嫔突然跪在地上对天起誓，押上她们母子和全族的性命效忠皇后娘娘和十二阿哥！”

“颖贵人也发誓效忠，不光这样，愉嫔还来问纯贵妃、意欢姐姐和臣妾的话。”

“臣妾不敢妄言，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和意欢姐姐一起出了翊坤宫！”

嬿婉的话虽然语焉不详，但皇上听明白了嬿婉话中的意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皇上问道：“愉嫔居然立这样的誓言？那皇后呢？皇后就没有阻止吗？！”

嬿婉道：“皇后娘娘没有表态，只是关心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让诸姐妹贺臣妾生辰之喜而已。”

皇上冷笑一声，“哼，不表态就是最大的表态！朕倒是不知，立储这样事关国本的大事，愉嫔几个后妃就想替朕决定，这么能耐，朕干脆让位给她们算了！”

嬿婉道：“皇上息怒！也许皇后娘娘没有想太多。”

皇上冷着脸，“皇后到底是无知还是想太多，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嬿婉请罪道：“都是臣妾不好，惹皇上生气了。”

皇上拍拍嬿婉的手，“快起来，不要让这些混账东西，搅了你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