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靖知道这个福建人黄道周对大明忠心,以刚正不阿正直无私出名,对朝中奸臣小人甚为不满,却又是个不知变通自以为是的书呆子。
历史上做过南明隆武朝首辅,同时兼任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却指挥不动拥军自重观望的郑芝龙。
黄道周不懂军事战术,只凭一股书生胆气,见郑芝龙不肯参战,自己组织了上万青壮,既无刀枪武器,也不经训练。
一群木棍军奔赴千里出闽,迎战清兵,迅速战败被俘,拒绝降清绝食身亡。
不如守在褔建这种多山地区,边打边撤,连消带打,消耗清军有生力量,也远远比主动去攻击清军占领的城池来得强。
小郭同学朝他一拜,
“黄大人对建奴深恶痛绝,对大明一片忠心,令晚辈佩服!只是身在局中,看不清事物本质。今日且允许晚辈为各位大人细说。”
郭少靖抬头看向丹台上,崇祯对他点点头,示意他陈述。
“若是大明没有脏官污吏和士绅世家藩王,每年国库税银收入不少于一千七百万两白银,是如今四五倍;上缴国库的粮食不少于两千万石,至少是现在的一倍以上。
国库有了银两与粮食,军营中粮饷充足,士卒强健,器械完善,武将有信心敢战!建奴根本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何至于搞成如今这般尾大不掉,强行霸占辽东故土,杀尽辽东汉人。几次深入关内危害大明京师,百姓深受其害。
至于流寇,百姓有着充足的土地粮食,谁又会提着脑袋去干造反这种看不清前途的事,就算是太祖皇帝当年也只想混口饭吃,料不到最终能成事。
一个大国,最大的敌人往往是在内部。以往数朝晋隋唐宋元莫不如此,只是方式不同。
可恨祸国殃民之辈为官时贪着百姓的钱财,回家后用赃银盖起豪华庄园,过着奢靡的老年生活。
就这样还不满足,再养上一帮恶奴,巧取豪夺乡民土地,仗着有财有势朝中有人撑腰,继续盘剥欺压百姓。
虽已不为官,却极大地损害了朝廷的公信力,让百姓产生误会而憎恨朝廷,岂能与朝廷一条心。
任何盘剥百姓,欺压百姓的朝廷最终都会被百姓或者正义的军事力量推翻,当年元末就是最近最好的镜子。
对于此类毒瘤,必须铲除干净!提升朝廷的正面形象与公信力。
贪污了那么多年,以每人十万算,四百多人就是四千多万两。
几千万白银能干成多少事!可他们每人贪污仅仅只有十万两吗?刚才各位大臣说牵连众多,天下震荡,百姓遭殃!
恰恰相反,只有将这一大群贪婪之辈清除干净,百姓才能过上安生日子。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大明才能得以中兴!若是沉沦到元末那种境地,神仙也难救!”
话落!沉默!大殿中寂静无声!
的确!若是军饷充足,大明的军队何至于碰上建奴一败涂地。此消彼长,才使建奴越来越强大。
建奴、闯贼、张贼、罗贼!此落彼起,官军亦有无数人跟着造反。
当下与前元末年数支农民大军张士诚、陈友谅、韩林儿、徐寿辉、太祖皇帝等义军纷纷起兵围攻前元暴政别无二致,又有什么区别?
当年郭子兴将养女嫁与太祖,老闯王高迎祥把外甥女高桂英嫁给新闯王李自成。这两者何其相似,简直一模一样的路数。
呵!昏君心中吃惊脸色巨变,如挨当头一棒,两眼差点一黑!幸得心智坚定赶紧稳住,只是心脏狂跳手脚抖个不停。
户部尚书倪元璐,工部尚书范景文,刑部尚书孟兆祥和李邦华齐声奏道:“陛下!臣等请求严查反臣三族,务必要将这伙内贼连根清除!”
一听此话,其余大臣终于清醒,亦不甘落后,纷纷赞同。
“好!”
崇祯擦擦头上冷汗两手一拍,“众位爱卿有此心愿!朕甚欣慰!”
钱!钱!钱!现在国库中最缺的不就是钱吗!少靖说远远超过四千万,不知是真是假,还是他在大吹法螺?看查抄骆养性吴孟明所得,他吹的法螺应真!
倪元璐忽然想到一事,赶紧说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讲!”
老倪挺胸抬头直起腰杆,声音洪亮地奏道:“圣上!各位大人!此次平叛,最大的功臣当属我户部提举郭少靖郭大人对吧!
再加上逆臣贪官贪污的赃物本就该收入国库,所以查抄到的财物应尽数收归于我户部太仓库,全部由我户部来调配。”
嘶!众大臣暗吃一惊,这绍兴佬见财起意妄图独吞,不过一想倪元璐此话也有理,其余各部啥也没做。
兵部倒是有个曹变蛟参与了平叛,却也是户部郭提举去通知后才赶来的,兵部什么也没做,何况本次京营勋贵兵变,兵部竟丝毫没有察觉,负有失察之罪。
兵部尚书杨嗣昌也没底气为兵部邀功,众大臣只好一齐望向皇帝,看天子怎么说。
礼部、工部、刑部的责任几乎没有,刑部也管不了皇帝亲军锦衣卫与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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