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张圆润呆萌肥脸,真想当头给他一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朗声说道:
“殿下!那可不一样。鞑子收下了金银,可能会放人,也可能会掠走人继续敲榨圣上。以多尔衮之睿智,定会掠走殿下,作为安全退走的筹码,回到辽东还能以殿下威胁圣上,勒索圣上。
如今国库空虚自然拿不出巨额赎金,但是殿下将金银藏于大明湖中就不一样了,圣上念在嫡亲皇族份上,以大明湖中殿下自己的金银赎回殿下,朝堂上百官也无法反驳。此乃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交易,两者的主动权完全不一样,钱在谁手中主动权就在谁手中。”
德王肥胖的脸显得十分疑惑,郭少靖知道这些藩王常年累月足不出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任何事情都有府中官员会去操办,而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生孩子。
大明朝养猪政策下出来的产物会有什么智力可言,说白了就是个弱智。就凭他这种豆腐脑子,一时还没有能力想明白其中玄机。
朱常沺赶紧说道:“殿下!须得依郭大人这般做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啊!”
承运殿中诸位德王系亲属与府中官员也一齐附和。
“好吧!就依这位郭大人的说法去做吧!”
胖子朱由枢虽然没有弄明白两者究竟有多少区别,主动权是什么意思,但见殿中人人都附和,知道不会有错,如同平时议事那般。
王府中的右长史、功曹、典史急忙匆匆出了承运殿各自分头去执行。
颜继祖与郭少靖松了口气,这傻子终于还是按计划行事了。
“少靖!若无他事咱们也该回去了。”
“稍等片刻,下官还有件事。殿下!之前兖州失守,鲁王不甘被鞑子所掳自焚而死,可恶的鞑子因为没有抓到人,一把火烧了鲁王府与兖州全城以泄愤。沉银后,鞑子在济南没有当场抢到金银财货,定然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同样会焚城以泄恨。”
颜继祖大惊:“少靖!你说济南城会被焚毁!倒是非常有可能,可恶鞑子在辽东焚毁的城堡不计其数。你既这么说,该有什么主意了吧!难道是!”
“德王殿下!颜巡抚!东海郡王!不用等鞑子来焚烧,咱们自己…”
还不等郭少靖说完,德王张口接上:“把城烧了!”
“嗯…!”殿中之人惊异地看向朱由枢。
“嗤!”郭大忽悠怒极反笑:
“微臣意思是咱们自己拆城,把好的木料挖坑藏起来,上面再用瓦砾砖石盖住,旧木料上都有油漆,埋入土中两个月不成问题,为后来者重建济南留下材料。
尤其此处王府,用的木料应该都是名贵树木,一根木料千金难买,再加上雕梁画栋,若是被烧,要想重建难之又难。反之,埋在地下,将来殿下返回时,不就可以迅速重建王府吗!”
“再说句不好听但实在的话,各位请勿见怪!良药苦口忠言逆耳!鞑子近两日攻势越发猛烈,对于济南城势在必得。济南守军奋力反击,鞑子损失惨重,恼朽成怒之下,不光要焚城,还要屠城!
各位德王系郡王将军皆太祖子孙,自然宁愿战死,也要恪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条铮铮祖训!断然不会屈膝降于鞑虏。济南城中各位大人深受皇恩,也知道失城失藩的后果,若是再降于鞑子,自己家族必然要受牵连,如今只剩殉国一条路可走。
所以济南城中大小官员与德王一系,在城破后几乎人人必死。拆房子木料这招,其实也是给自己留下了一副上好的棺材料啊!否则!几十个大城被毁,朝廷现在哪有什么财力物力为各位风光安葬!”
众人黯然失神,这小子已经把这里的人看作死人了,但是话糙理不糙啊!
忽然!颜巡抚想到一件事急忙说道:“郭大人此言虽不中听,却胜在有理,但到时如何确定各人身份?”
哎!众人长叹,又再次黯然伤心,自己堂堂太祖后人,死后竟连口棺材也轮不上吗!
如何确定身份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鞑子进城后乱砍乱杀,所有人都面目全非,如何确认谁是谁?
大忽悠脑中急转,
“各位大人!确实在有些难,好在近几天本官也记住了不少面容,只要不被鞑子毁容割去头颅,我都能认出来,若是要稳妥,各位在内衣上写好自己的名字。
记住不要穿好衣,只穿破衣即可,免得被鞑子剥去。那些好衣就赶紧烧了,据说在下面地府能收到,到时只须人下去领取一下即可,华丽衣服还能回到各位身上。”
“对对对!少靖此主意好!本抚现在就召集人手把城中的衙门大屋全拆了。本抚先告辞!”
颜继祖边说边走暗自得意,好家伙!三言两语间俺又多了一件功劳,圣上一定会善待我家人,而且还能为自己藏下一副上好的棺材板。
“且慢!”
德王女婿仪宾陈凤仪急叫,“这位郭大人在这里侃侃而谈,把城中之人都认定为死人,还说要回来收尸。难道他就一定能活着出去?”
众人一齐盯住郭少靖。
“告罪!告罪!是本抚没有说清楚,这位郭大人身怀异术,穿越鞑子军营如履平地。就在昨晚带着本抚写的守城日志,背着一个小孩穿过鞑子大营去了卢督师军营。卢大人回复的手条在此。”
颜继祖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
众人上前围住一看,果然盖有卢督师大印且落笔日期正是昨晚,终于相信。
“郭大人!汝究竟是何异术有如此奇功?”
“雕虫小技!不过是跑得快而已!”说完,郭少靖拔腿便跑。
众人只觉眼睛一花,再睁开眼时见他已穿过了承运门站在南边远处端礼门下。
郭少靖挥挥手,再次起步,眨眼间又回到承运殿中。
“这便是圣上让我来济南的原因。”
“好好好好!竟比奔马还快!咱们都相信了,相信郭大人能逃出去。”
“臣等告辞!臣等要赶紧去拆房。”朱常沺等人急急走出。
“臣亦告辞!”郭少靖与颜继祖见事情办妥赶紧离开。
“孟长史!孤该怎么办?”德王看向身边的王府左长史孟岐。
“殿下请移步,大殿要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