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莫非………”父子三人惊疑之极。
“是的,你们猜得没错,今日一战守城器械几乎用尽,明日除了射手还有箭支可捡之外,其余人均要肉搏近战,而近战又非城内民壮所长且无衣甲,如何抵得住铠甲鲜亮厚实刀枪锐利的建奴。此处青壮好汉不能再添伤员,否则绝无可能突围出去。”
说完告辞出门飞速赶回衙门,找到山东巡抚颜继祖,
“颜大人!今晚下官得出城去卢督军营中一趟,把城中的情形告诉他,免得他心中焦燥冲动,作出蠢事。还有近几日的战况日志能带走吗?”
“少靖!你有把握?”
“放心吧!颜大人!今晚我还要带一个小孩出去,你觉得我有没有把握?”
颜继祖双眼圆睁,
“甚?居然还带上一个小孩闯敌营,少靖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完全没问题!何况今晚还下着大雪,下官感觉愈加轻松。颜大人等会派两个亲卫送我上墙,以免守夜军士误会。”
“好吧!本抚依你!带句话给卢督军,来日方长,保存实力要紧不可莽撞!济南城官兵近几日也拼掉了好几千鞑狗,本抚与各位同仁已没有什么遗憾!”
颜继祖也不多说,取来日志交给郭少靖。
过不多时,张老汉带着张珝与一个妇人抱着一个正熟睡的两岁小孩匆匆赶来。
郭少靖正好看完日志,让颜继祖把描写自己如何神勇之类的华丽语句全都涂黑。
“这是为何?郭大人如此神勇让圣上与百官知道岂不更美!本抚还特为此费了不少笔墨。”
“颜大人!下官乃一文官,怎能如此神勇,圣上与百官看见此类语句,必然误会颜大人在说大话,也因此不信日志中其余描写济南官兵与百姓奋力守城的事实。”
“倒也有点理,唉!说真话居然也会被人误会!也罢!本抚依你之言。”
颜巡抚说完拿起墨笔在日志上涂抹。
郭少靖转身回自己房中拿出军用背包,取出里面的换洗衣服,给自己换身干净正白旗棉甲,用布条将宽大位置扎紧免得奔跑时吃风。
走出房间从颜继祖手中接过日志藏进背包小袋,从张虎妻子曲氏手中接过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孩,放进背包。
张珝在旁目不转睛看着,“郭大哥!你的包袱好奇特!”
郭少靖拉好拉链,背带交叉将背包挂在胸前,收紧腰带。
“这叫背包能防风防雪,小孩藏在里面安全得很。现在咱们上城墙去。”
一群人来到西北角城墙上,郭少靖早就注意到,西北方向镶红旗军营人数不多,近几日也没有镶红旗参与攻城,莫非主力还在外面抢劫。
镶红旗不就是自己在墙子岭故意放走的那支鞑虏吗!
岳托在墙子岭吃了大亏,他是想在山东补偿回来吗?史书写着他是在正月初八因患上天花病死,恐怕是谎话,既患天花,必有大量人致死,为何不见记录?不知道现在的岳托会不会因病而死?
挂好绳子,郭少靖对两个颜巡抚的护卫说:“大约丑时中,我就回来,到时再把绳子扔下来,可以让我轻松点。”
说完缒绳下城,穿过被填得半满的护城河,转眼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不消片刻已站在镶红旗壕沟前方几十步远处,飘飘扬扬的雪花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自己一身白衣大大方方站在飞雪中,土墙上巡视鞑子往此方位扫视几次均未发现。
待得一组鞑子远去,一手扶住背包,跨步飞奔腾空跃过一条壕沟,剧烈颠簸把背包中的小孩惊醒,
“哇!”一声大哭!郭少靖急忙手捂背包施展全力狂奔,飞速越过大营,嗖!又窜入人员稀少的马营。
小张羿越发哭得厉害,哭声惊动了马营中几个躲在帐篷内围着火堆守夜的包衣奴才,
“什么声音?荒郊野外怎么还有个孩子?”
“好像又去远了,一眨眼间又离开几十步了!”
“哎呀娘唉!莫非是鬼婴显身!”
“听声音好像去了明军营地,好好!让鬼婴去祸害明军,千万别来咱这里!”
…………
当一路上几个帐篷里的包衣奴才还在紧张议论时,小孩已从背包中取出,出现在天雄军中军大帐中。
“噢噢噢哦哦哦哦!………!”
郭少靖抱着小张羿使出当年哄隔壁小弟弟睡觉的本事,又拍又哄再把一个玩具拨浪鼓放在他手中玩。
小家伙紧紧抓在手中不咚不咚摇了十几下,顿时喜笑颜开,对着小郭同学傻笑一阵。忽然打了几个哈欠,一会又沉沉睡着,卢象升让一个亲卫抱着去隔壁帐篷中。
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郭少靖笑着说道:“卢大人!周将军!贺将军!这个小孩是城中一位壮士的儿子,曾与下官并肩守城,我临时起意将其带出,免得城破时遭屠。明晚我打算再带几个出来。暂时先托付给卢大人。”
接着便将经过快速讲了一下。
“好的!娃娃先在营中安顿下来,本督找个懂得喂养小孩的士兵侍候着,再给你个证明好让小孩家属安心。如今城中形势如何?今日动静好像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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