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半个多月的剿匪行动,赵锐明显感觉到士兵身上多了一些变化。
这次的伤亡非常小,除了阵亡十几人,也就轻伤了几十人,几乎都是山寨一攻破,土匪就投降。
过了太原,周围的地势骤然开阔,官道两旁的村镇也密集起来,不似北方可比。
汾州位于太原的西南方,相距不过200里,下辖孝义,介休,平遥三县,是隶属于山西布政司的直隶州。
“栋国,依老夫愚见,咱们不如过汾河,经平遥,绕过汾州,直接南下介休,去平阳府。”
“李老的意思是,我们绕过汾州去平阳府,听从总督大人的调遣?”
赵锐眼一眯,若有深意的看着他,得益于这十几人的加入,他的山西全境地图,南部地区已经快完善了。
“不错,如今各路有名气的反贼都聚集在平阳府,怀庆府,潞安府,泽州一带,留在汾州毫无作为,而且许巡抚对栋国貌似…”
李国达摸着胡须,说到一半就止住了话语,其他人也是频频点头。
“嗯,李老言之有理,不过,我这游击将军,怎么说也是他许鼎臣弄来的,粮饷也是他调拨的,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绕过汾州南下,难免不会有人说我赵锐忘恩负义,所以汾州还是要去一趟的。”赵锐点点头,然后笑着解释道。
众人见他都说到忘恩负义上去了,也只得闭口不再提,李国达则是叹息了一句。
大军过了交城后,晚上,赵锐就将几名大队长偷偷地叫到了军帐,外面把守之人也都是心腹,显然又要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二郎,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偷偷摸摸的叫我们来干什么?”
“呵呵,当然是有好事,看这里,这是介休,我打算让你们其中一人,带两百可靠的兄弟,伪装成反贼,偷偷的南下介休,先在当地裹挟一些百姓土匪山贼,然后给我攻下介休县城。”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马英却是双眼冒光追问道:“二郎,你又想玩贼喊捉贼的把戏?”
“不错,介休位于纷州南下平阳的咽喉处,也是北上太原的西南大门,一旦被反贼攻破,势必会造成巨大的震动,许鼎臣肯定会派我去收复,到时钱粮军功应有尽有!”
赵锐一脸阴笑的解释道,而且私通后金的八大奸商之首,范永斗的老家,就在介休。
虽然那老东西和几个儿子肯定不在,但将老窝端掉,也能先出一口恶气。
“就你奸诈,放心吧!姑奶奶保证办得妥妥当当。”马英白了他一眼,然后拍着胸脯。
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哪怕从良招安了,可一听见这种打劫造反的事,依然心痒难耐。
“你不能去,太显眼了,容易被人怀疑。”赵锐摆摆手,然后看着雷豹和洪武两人,这两家伙至今他还不怎么放心。
“少将军让我去吧!”
“二哥,还是让我去吧。”
两人顿时就互相争吵起来,赵锐只得看向马英,毕竟对这两人他还不怎么了解。
“那就让洪三哥去吧!”马英一脸失望得道,相比起雷豹,洪武要机智一些,明显更适合干这种事。
“好,那就老洪带队,我在派五十名亲卫跟随,事后所有兄弟都晋升一级。”
赵锐点点头,雷豹见马英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是!”洪武却是兴奋的一抱拳。
随即赵锐就开始给他讲解起此次任务的目的,以及该怎样操作。
首先两百人直接过汾河,昼伏夜出,到了介休后,先收服一两伙土匪,然后打下几座地主宅院,扯旗分粮,将声势搞起来,最后再打介休县城。
“记住,第一,一定要约束好手下,不能滥杀百姓,不许歼银妇女,不许放火。
第二,介休的所有地主士绅,男人通通杀光,女人先关起来,等我以后来解救,第三所得金银钱粮全部搬到县城囤积起来。”
“所有的地主士绅全杀光?”洪武震惊地张大了嘴,其他人同样面面相觑。
“嗯,死道友不死贫道,谁叫他们平时囤积粮食,见死不救的,这次咱们可不是来剿匪的,而是来劫富济贫赈灾的,不杀光他们钱粮从哪里来?”赵二哥一脸的凶狠。
“好好好,二郎,我果然没看错你,我马英这辈子能有你这种夫君值了。”马英激动的道,一双大眼睛水汪汪。
赵锐瞪了她一眼,又嘱咐了一番后,洪武就带着250名精锐老兵,换上百姓服饰,悄悄的向东渡过了纷河,然后连夜南下。
每人足足带了三把大刀五柄矛头,用油布做的炸药包也带了五百斤,显然准备放手大干。
五千多大军,走了两百多人,根本就不会引起丝毫注意,对内部赵锐也只解释让他们押送东西回去了。
其后的几天,赵锐也都放慢了行军速度,而且还走一天歇两天。
休息时,就操练那两千俘虏,挑挑拣拣,每人也都能分到一件趁手的兵器,时而还挑两座土匪山寨让他们练手。
值此乱世,为了口吃的愿意卖命的大有人在,何况赵家军的伙食还不错,三顿顿顿管饱,再加上前途也还算光明,所以哪怕一分军饷没有,两千俘虏也都是拼命的训练。
因为赵锐已经定下了考核标准,每天都可以申请考核,一旦考核通过就晋升士兵。
其他人赵锐也都命木匠做了两块小木板,刷上红漆绑在肩头,增加归属感,打仗的时候也好区分,以免砍到自己人。
5000多大军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半月才抵达汾州城下。
而这时,时间也已经到了九月中旬,七月底出发,从朔州到汾州加起来500里都不到,整整历时了一个多月,许鼎臣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拖拖拉拉他也就忍了,可赵锐在太原府做的那些事,却让他又惊又怒,更多的还是担忧。
带兵武将骄横跋扈,抢掠地方多的去了,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武将竟然给百姓发粮食,这是想要干嘛?
此子有不臣之心和鸿鹄大志呀!
望着城外井然有序,正在扎营的大军,许鼎臣站在城头,双手背负在后,仰天叹道。
心里已经后悔给赵锐弄个游击将军来约束了,必须要趁此子羽翼未丰之前除掉,否则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