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临血海(1 / 1)

“没关系,帮助伙伴是应该的。”

对于三葬的感谢,野原白无所谓的摆摆手。

他调息片刻,深吸口气,扶着膝盖踉跄起身,胸口还有些闷闷不平。

“白君,你受伤啦?”

借着灯光,神谷注意到野原白嘴角还未干涸的血丝,再结合那苍白的脸色,心中顿时七上八下,急步凑到他身边。

没事。

野原白本想这么说,可话到嘴边,胸中阵痛,喉咙一甜,直接喷了神谷一脸血。

神谷懵圈般眨眨眼,愣了半晌才回过魂。

预料中的盛怒场景并没有发生,她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污渍,赶紧扶住野原白,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抱歉...”

野原白嘴唇发白,投给神谷一个歉意的眼神。

他状态很不妙,脑子里像是放了炸弹,两耳嗡嗡作响不说,思维更是混沌不堪。

该死...这是邪雷的反噬,还是命运的安排。

和上次一样,野原白双眼开始模糊,大脑变得僵械,身体不自觉向后倾斜。

真丢脸,又要晕了吗?

用最后的余光瞟了眼上身赤裸的三葬,野原白抽抽嘴角,果断调整脚步栽向神谷。

这样就好...

怀里一沉,神谷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带得倒退几步,她嘴唇轻咬,紧了紧手臂,强撑着将野原白稳稳搂进怀中。

“白君,醒醒。”

神谷半张着嘴,眼圈红红的,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即使如此,她也不像以往那般慌乱,甚至还能有条不紊的调集灵力,探查野原白的情况。

温和的灵光柔柔渡进野原白体内。

片刻后,神谷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放下心来。

“神谷,野原君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儿脑溢血,不过被我止住了,现在他很安全。”

神谷微微颔首示意平野安心,而后才腾出右手,费力清理起脸上的血渍。

“神谷,要我帮忙吗?”

平野神官见她支撑的极为勉强,向前两步,伸出手试图将野原白接过来。

他也是好意,毕竟神谷只是个小女生,承受野原白的重量着实会很吃力。

“不要!白君只需要我照顾!”

神谷柳眉轻蹙,像护食的水之女神般,将野原白紧紧搂住,示威性的瞪了眼平野。

“哼”

瞥头轻哼,神谷不顾尴尬的平野,调动灵力,温柔将野原白抱起,兴冲冲朝外面的警车走去。

望着神谷哼着小曲远去,平野无奈叹了口气。

自家神社养的巫女,终究还是跟了别人。

不过,神谷真的成长了呢。

战斗经验和处事方式都和从前判若两人,优秀程度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思索片刻,得不到答案,平野只能将其归功于某种未知力量。

摇了摇头,清散思绪,平野神官理好神袍,迈步跟上他们...

“喂...等等啊!别留下小僧一人。”

三葬双目圆瞪,急切的挥舞双手,试图引起平野的注意。

他的光头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滚烫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往外流。

啊——头好晕,失血过多吗?

三葬四肢发冷,可怜无助的瘫在墙角,目送着神谷的背影慢慢消失。

明明是他受伤更重,为什么没人在意,和尚就没有人权吗?

这一刻,三葬坚定不移的信仰有了些许动摇。

可恶,好羡慕他们,我也想被温柔的抱着回去...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野原施主,但果然,现充还是爆炸吧。

...

清晨的鸟啼,划破寂静的夜幕,温暖的阳光爬上窗户,均匀洒在野原白脸上。

“平野神官,白君为什么还不醒?”

床前,神谷烦躁的来回踱步,小脸满是忧色。

“不清楚,他已经完全康复,按理说早该苏醒了。”

平野收回灵力,脸色也不大好看。

他检查过无所次了,野原白身体早就痊愈,然而精神却极度萎靡,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

而他,正好对幻术一窍不通,只能束手无策的傻站着。

“呜呜呜,都怪那个死和尚,又把白君害了。”

神谷跺跺脚,狠狠瞪着眼床上的三葬,而后眼泪如同断线珍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神谷巫女,别说了,都是我的锅,小僧认错。”

三葬脑袋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足足大了一圈,此时再配上一副苦瓜脸,犹如大号木鱼般显得滑稽可笑。

他是怕神谷了,这巫女真的厉害,居然从昨晚喋喋不休到现在,实在是惹不起。

也罢,野原施主晕厥确实和他有关,这个锅自己得背。

呼出口气,默默注视着以擦拭身体为由,不断揩油的神谷,三葬又替自己委屈。

你这那是关心啊,分明就是搀他...

呵,女人。

...

梦中,野原白再次堕入深海。

好暗,好沉。

怒涛肆虐,山海般的压迫感好似要将他碾为齑粉。

软弱的身躯,腥臭的血海。

不断堕落着,沉溺着。

直到一缕清光自天外而来,刺破血海,缓缓溶进野原白身体。

双拳攥紧,野原白涣散的瞳孔猛地振作,霸道无比的雷霆萦绕全身。

深蓝的雷光咆哮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海中潜藏的血丝节节捣碎。

血海层中的厉鬼凄嚎着,它们不甘的扭曲着丑脸,纷纷伸出狰狞鬼手,试图将他拉入地狱。

海潮涌动,野原白也知道不可久留,他罩着紫光,使用电光火石飞速上潜。

当然,野原白临走时仍不忘甩出几束掌心雷,炸得恶灵们哇哇大叫的同时,又拿他无可奈何。

嗡鸣声渐渐消散,视野变得明朗开阔,野原白再次获得了生的机会...

“噗,哈...哈!”

破开水面的同时,野原白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嘶,好疼~

“咦,白君你醒啦!”

神谷小脸不自然的扭曲,手指不断揉搓着额头。

“怎么了神谷?”

“没什么啦白君。”

神谷故作镇定的搓搓手指,眼神却心虚的偷瞧着野原白湿润的嘴唇。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下午三点,还有,都说过要叫人家榴衣的。”

神谷垂着视线,小脸因为羞耻像蜜桃般涨红。

还好她反应快,否则被发现偷吃,那多尴尬。

“好吧,榴衣麻烦给我些空间,我想换身衣服。”

“啊——这样吗...”

神谷回味般咂咂嘴,做贼似的多瞅了几眼野原白的肌肉,才带着不舍关上房门。

病床上,野原白下意识擦拭潮湿的嘴角,内心略感疑惑。

奇怪,神谷什么时候知道害羞了。

野原白挠着脑袋,这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