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一路纵跃,脸上的肤色也渐渐恢复红润,待找到一处安静无人的角落,赶紧坐下调息。
将体内混乱不堪的气血一一理顺,翻江倒海的不适也有些好转,但要完全恢复如初,恐怕还得修养个三五天。
试着活动了一下拳脚,自觉只要不全力催动真气,应付一些武林人士没有问题。于是“尸体”寻着潺潺的水流声而去。
明月林间照,清泉石上流。
以水拂面,冰凉刺退了疲惫,面容也随之化开,露出了他的本来面貌。
这位“尸体”自然就是张勇,那被徐自冲砍下头颅的“张勇”又是何人?
张勇瘫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月亮,今天死里逃生的遭遇,现在回想起来都后怕不已。
事情还要从张勇被褚伯习一掌拍得气血翻涌,灵光一闪说起。
就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想到的是易容术。
不仅可以给自己用,还能给别人用。
只要是张勇曾经见过的人,无须材料,只要花费二十点侠义值,立即就能换上一副面孔。
这便让他生出了诈死逃出的想法。
而实现这个想法,需要时间,还有场面。
大场面。
大到能让穷追不舍的三人,能暂时忽略掉他的场面。
脚底的隧道原本是很好的选择,可惜已经崩塌了。
当时的张勇能想到的地方仅剩一个。
阅景楼。
有了让第七层倒塌的经验,如今是四个内力达到周天境的高手,一招一式可比当初对战陈、蒋两人大出不少,弄塌阅景楼并不难。
难的是时间。
怎么在七层高楼倒塌,那么短暂的时间内,找到一个人杀掉,换装,完成掉包?
思前想后,怎么也不可能做到。
所以张勇将行动拆分成两步。
先杀人,后换装,完成掉包。
为此,他有意接了曹志胜几剑,一身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
然后他先行冲入阅景楼,迎面撞上的第一个人便被他用系统易容,然后格杀,尸体脸部朝下,被扔在了立柱旁。
临近的一人也同样被击毙后趴倒在地上。
为了混淆视听,张勇又杀两人。
这便是第一个闯进来的徐自冲所看见的景象。
阅景楼的人三翻四次算计自己和癸水堂,张勇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接下来便是引诱三人将阅景楼拆掉,同时尽力伪装伤势过重。
最好,是在那具特别的尸体旁边倒下。
虽然过程不是太顺利,楼房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结实,但是结果并无太大的出入。
随着楼宇倒塌,三人回避,张勇随手捞起一柄利器,闪到一早易容好的尸体旁边。
快速切割几下,扯下他身上的外衣,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破布搭上。
之后便是尽力离开倒塌的中心位置,全力催动斩业金身。
至于最后被人检查的时候该如何伪装尸体?
闭气,照着凌空截脉的技巧,封住自身窍穴,血液暂时停滞。外加身上那一小股癸水真气,让身上的温度降下来。
穷尽浑身解数,总算蒙混过关。
张勇愣愣地看着深邃地天幕,享受着死里逃生的松弛,任由思维徜徉。
总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莫测天意让他习得这些武功,总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缓过劲来,张勇强打精神站起身,朝着癸水堂的方向奔去。
皎洁的月光之下,屋舍依旧,人影全无。
癸水堂的人肯定早在孟良二人赶回来后,便全数撤离,也不枉费自己拼死阻敌。
石山、矮木东倒西歪,大厅、仓库等各处房屋均被搜刮了干净,肯定是阅景楼和知州府的人又来过一趟。
偷偷摸回自己的房间,空空如也,连被褥都未曾留下,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床板。也不知是钱三才等人带走了,还是被对方的人洗劫一空。
张勇叹了口气,往床板上一躺。
如今自己身无分文,客栈是肯定去不成了。
癸水堂的弟兄们这会儿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寻,只能在此处凑合一晚。
所幸自己这老窝还算是灯下黑,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对方的人,应该不会折返回来。
张勇分出个心眼在周围的风吹草动上,浅浅睡去。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降临。
不少人直到此时才得知,凉州城昨天发生好几件大事。
城西地震,七层高楼倾塌,癸水堂的人一夜消失。
随便一件,放在往常都值得推敲,更别说连续三件。
于是乎,街头巷尾,客栈酒家,凡有人声的地方,细细听来,莫不是在探讨其中缘由。
有人猜测是官府出力,拿下了最大的两个帮派;有人说是双方互拼,导致了两败俱伤;甚至有人以为凉州遭了天谴。
一时间是众说纷纭。
凉州城的武林中人,多少有些自己的人脉,大体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因而也更加震惊于牵连到的人物。
癸水堂的张勇,连续弄出了这些天大的动静后,身死阅景楼。
尸体已被在场的几位高手确认,并且亲手砍下了头颅,尸首被悬于癸水堂正门。
此事一出,众人皆惊。
而其中最为悲愤的,
本章未完,请继续阅读下一页 当前第1页/共2页</spanZ
却是癸水堂的人。
“孟良!你莫要拦我!张勇是因我而死,无论如何,我也要将的尸身抢回来!”
“老钱,你冷静一点!”
城中一处宅院里,孟良与钱三才拉扯在一起,还有孟超从旁协助。
乐欣颜劝道:“老钱,这是对方的激将法,你千万不要上当了!”
“老子就是被激将了!怎么着?!”
钱三才猛一用力,甩开了孟良的独臂。
“女儿是他救的!我也是他救的!老子就是把这条命搭上,那也不亏!”
“你还有脸提你女儿,你就不为蓁蓁考虑一下吗?!”
钱三才瞥见房门内伸出的半个小脑袋,动作一顿。
就当众人以为他放弃了,他又一把扯开了孟超的手。
“蓁蓁一直以为他爹是英雄”
孟良又再上前,被钱三才回身一指。
“我至少不能当个孬种。”
一字一句,叫停了孟家两兄弟的脚步。
乐欣颜不得不张开双手,拦住钱三才的去路。
“你俩干什么呢?!”
孟良自嘲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他说得有些对。”
孟超咧嘴一笑:“哥,我和老钱去吧。”
“你俩疯了?!”
乐欣颜瞪向两人。
“哟,大清早的挺热闹啊。”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