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弟弟,小默这是……”唐子钦拍了拍林泊炎的肩膀,有些不解。
“怎么说话呢,唐老鸭。我不知道,不过小默开心就好。”林泊炎送了唐子钦一个白眼。
林泊炎和唐子钦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家弟弟,但林墨的做法,他们不会去干预。
他们相信弟弟有自己的想法,经历了那么多的人,总归不需要他们多说。
“林先生……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得这么低?斯内普看着少年的头顶,声音有些生气。
生气什么呢,气这个小鬼不值,不值得为自己这个阴沉沉的人这么做。
“啊?怎么了?”林墨回头仰着脑袋看斯内普,有些疑惑。
直直地撞上少年亮亮的眸子,里面满是好奇和开心。
斯内普突然就停住了自己的话,心里好像被人填满了一种令他非常不知所措的感受。
他有些不想说出口了,没有人会拒绝一个愿意真心为自己好的人。
透过那双纯粹的眸子,斯内普能看出林墨的真心。
所以就连他这个久久处在黑暗中,已经自己放弃自己的人,都无法拒绝。
“先生心情还没好一些吗?”林墨仰视着斯内普,眼中是一种让斯内普觉得有些荒唐的担心。
“我没事。”斯内普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担心自己,为什么这个小鬼会担心自己。
一个身处在阳光之下,身边有亲人,有朋友,身后有令人不可小觑的势力的少年。
一个身处在深渊中,淤泥满身,没有任何未来,被无数人厌恶唾骂的家伙。
斯内普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遥不可及,自己也从没想过要接近任何人。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而是少年自愿离他越来越近。
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心甘情愿为自己牵马执鞭。
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会坚定地向他保证,给自己选择的权利。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下意识地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这不对,但斯内普很自私地唾弃自己,因为他开始贪恋少年的靠近。
当习惯了一个人,就意味着一个人身上的一块肉。
想要彻底隔开距离,就等同于用钝刀子亲手割下那块肉。
斯内普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他不介意再多一道伤口。
可真正习惯了的人,怎么能说分开就真的不想呢。
真正疼的不是身体,是当有生气的事情却没有人吐槽的迷茫。
是当喜悦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一起共享的怔愣。
是心里觉得难过的时候,却没有那个人在身边敏锐地察觉到,并且费尽心机去让自己开心的怅然若失。
是蓦然回首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的凄冷。
现如今有一个如同月光一样皎洁温和的人对自己好。
愿意跨越千里的阻隔,愿意排除万难,透过层层荆棘洒下只属于自己一人的清辉。
想要推开时,又哪里有那么容易?
林墨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家教授,总觉得斯内普有些心不在焉。
难不成是因为只是这么慢慢走,自家先生觉得没有放松?林墨暗自猜测着。
林墨边走边想,看到旁边骑马飞奔的白泽,林墨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再带一匹马给自己。
白泽注意到了林墨的动作,放慢了速度,骑着马又拉了一匹马走向林墨。
“哥。”白泽轻声说,将带过来的马的缰绳给林墨。
看着旁边的斯内普,白泽在马上轻轻向前倾了倾,算是行礼。
“斯内普先生日安,许久不见。”白泽礼貌性地对斯内普说。
斯内普看着白泽,点头回礼,没有多说。
因为第一次和白泽见面时,林墨的解释让斯内普觉得他在敷衍自己,所以斯内普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依旧阴沉着脸。
白泽又跑到一边玩了,林墨仔细和斯内普说了一下骑马的注意事项和方式。
不过比起对斯内普的教学,林墨更多的还是偷偷地和黑马说了一堆话,让它跟着自己的马跑,千万别弄伤了自家教授。
迫于林墨的淫威和好吃的的双重夹攻,黑马欣然同意了林墨复杂又令马无语的要求。
黑马:虽然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
一通忙活完,林墨才骑上了白泽牵过来的马。
林墨慢慢悠悠地示范,斯内普也有些无奈地看着兴致勃勃的小鬼跟着学。
难得斯内普愿意接触这些东西,林墨的眼睛都放着开心的光芒。
唐子钦看了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斯内普开不开心他不知道,但自家好弟弟真的很开心。
林墨认真地控制着慢慢提高速度,不用斯内普怎么做,黑马非常敬业地载着斯内普跟紧林墨骑的马的速度。
当黑马已经开始慢跑起来的时候,速度就比较快了。
斯内普说到底还是第一次骑马,心里有些小心,表情也有点凝重。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缰绳,额头有些冒汗。
临近傍晚,夕阳依旧高高地挂在山岗上,铺下了满地橙红。
风却已经自顾自地变得有些凉爽,马儿奔跑带起的微风轻轻吹过,温柔地带起几缕发丝。
斯内普有些紧张地抿着嘴,身下的黑马和林墨身下的马靠得很近。
“放松一点,先生,信我。”林墨注意到了斯内普神经紧绷的模样,安抚着斯内普。
斯内普听到林墨的话,也逐渐让自己放松,反正自己要是摔了就让这个小巨怪负责。
虽然斯内普想得很离谱,但他还是愿意在这件事上相信林墨。
少年策马同心爱之人并肩而行,晚霞偏爱炽热的岁月。
远处绵延的群山中透出几抹暖色,映得青春灿烂,骄阳不燥。
没有想象中的豪迈的飞奔,少年吹着夏日的暖风,如同曾经逝去的时光中应有的青春色彩。
等待是最真诚的保护,尝试是最热烈的陪伴。
话不用宣之于口,风声会吹响山谷中回荡的心声。
风啸云浪涌,默震心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