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必奎侧翼的长矛兵被明军用箭矢连续射杀了十几个人。
后面的士兵或许是太紧张,亦或许是场面太乱没有看到。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捡起地上的长矛据敌,而是继续拿着手里的弓箭和明军对射。
这便是机会!
明军骑兵将领陈大经拍了下扛旗兵的肩膀,率兵从缺口处冲了进去。
当步兵军阵被骑兵冲破后,胜算已无悬念。
没有长矛拒马的步兵根本无法抵挡骑兵的冲击。
三百骑兵从缺口杀入,快马连撞带踩,轻刀不停劈砍。
前面作战的士兵正在奋勇杀敌,忽闻侧翼发生骚乱。
放眼望去,只见一支明军骑兵冲入阵中左突右杀。
“明军骑兵杀进来了!”
“快去挡住他们!”
“长矛兵都在前排杀敌,撤不下来!”
吾必奎侧翼军阵瞬间大乱。
吾必奎顿时慌了神,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无能的将领才会慌乱。
快速分析完战场的局势和地形后,吾必奎转身看向身边的一千亲兵。
这些人既是他的族人,也是他的精锐。
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后,吾必奎指着身后远处的一个土坡说道:“你们立刻去此地设伏,等明军追兵赶到时立刻组织反击。”
刚安排完不久,吾必奎侧翼率先溃败。
在他们的带动下,整个大军开始败退。
明军趁势掩杀。
败兵们先是无头苍蝇似的乱飞,跑着跑着遇到了埋伏起来的友军。
他们组织起来复战,又溃!
败兵们仓皇逃跑。
明军从晌午一直追杀到傍晚才从容收兵。
逃到武定城中的吾必奎自知不是明军对手,连夜从武定撤退,并派人给明军送去降书表示愿意和谈。
明军当然不同意。
尤其是那些跟随平叛的土司们。
他们还指着平分吾必奎的地盘,人口和钱粮过年呢。
被拒绝后吾必奎无奈之下只能继续退守。
半个月时间内,先前攻下的定远,武定、湄潭、姚安、大姚、禄丰六州县全部丢失。
仅剩老家元谋尚在手中。
可所有人都知道丢掉元谋只是时间问题。
元谋营寨内,吾必奎猛拍桌子:“太他妈憋屈了!”
“合兵一处打不过,分兵据守又守不住!这么多年老子从没这么憋屈过!”
旁边的将领劝道:“大人别气坏了身子...”
吾必奎听完他的话后更生气了。
他啪的一下给了对方一巴掌:“老子命都快没了,你告我别气坏身子,这他妈是气坏身子的事吗?”
将领捂着红肿的脸退到一旁闷闷不乐。
打完人后,吾必奎终于恢复了一丝冷静。
他闭上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想了一会后睁开眼睛。
兵败已成定局。
云南有大大小小三百多个土司,他既不是实力最强大的,也没什么号召力。
如果不是被沙定洲忽悠了,他绝不会起兵造反。
现在可倒好,骑虎难下!
想投降有些不甘心,不投降死路一条。
到时候他和亲支近派被斩首示众。
族人,地盘和钱粮被其他土司瓜分干净。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吾必奎说话间站了起来。
“大人的意思是?”另一个将领忍不住问道。
“我死不死已经无所谓了,死之前必须拉沙定洲下水。”吾必奎一脸坚决。
“大人...”将领打算劝道。
“不必劝!”吾必奎咬牙切齿道:“明日一早我去营寨外向明军投降,你们愿意投降的投降,不愿意投降的自己找出路吧。”
次日一早。
吾必奎先是派人给明军送去降书,表明投降的态度。
与降书一起送去的还有一封密信。
他在信中详细写明沙定洲也参与了叛乱,只不过临时改变主意出卖了他。
得到这个信息后,谋士周鼎不敢自作主张,一边派人将消息告诉沐天波,一边派重兵将吾必奎押往云南府城。
云南府城内,沐天波看着手中的密信沉思不语。
管家余锡朋站在旁边谨慎的问道:“这是?”
“前线送来的消息,说沙定洲也参与了吾必奎得叛乱,吾必奎本人和他们往来的信件都在押往云南府城的途中。”
余锡朋没说话,皱了下眉。
沐天波抬头问道:“你怎么看?”
“此事需谨慎!”余锡朋表情凝重。
“怎么个谨慎法?”沐天波又问。
余锡朋想了想开口说道:“无论吾必奎手中的证据是真是假,沙定洲都能推卸责任。”
“嗯?”沐天波一怔:“不能吧?世间还有这等事?”
“有!”余锡朋开始给沐天波分析。
“如果吾必奎手中的证据是真的,那么沙定洲可以解释说他发现吾必奎有异心,于是故意欺骗他造反。”
“不对!”沐天波摇头:“既然沙定洲发现吾必奎有异心,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反而写信鼓动他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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