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域之前，超凡力量的表现形式与力量层级多种多样，这是陆弥知道的事情。

哪怕在旧日之城这种已经有序列超凡作为“标准教科书”的地方，其他超凡力量也依旧有生存土壤。

但实际上，“超凡”二字一直都是笼统的概念，界定模糊。

打个比方，某神奥超级英雄系列电影中的绿巨人。

他被生物改造后产生变异，不仅形态发生改变，战斗力生命力也天差地别。没有灵能法力之类超凡要素，仅靠肉体搏杀。

那算不算超凡？

还是说归纳到科技变异领域？

又或者某个修真世界，所有人一出生就是金丹元婴，所有人都认为拥有这种力量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又算不算超凡？

归根结底，超凡取决于人类群体的认知，就只是代表本身的字面意思——超越凡尘。

而凡尘毫无疑问指代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者。

无论是靠科技还是神秘，只要当你不依靠外物的个人武力超越大多数人，那就是超凡！

至于怎么做到的都不重要。

譬如赤鸢，她是靠圣痕以及星界古神“长生仙”进入超凡领域，甚至直接跳过了圣域这一步骤，在陆弥几轮氪金抽卡下成为氪金战神。

又譬如旧日之城的风雪帮主白可丁，一步一个脚印踏在水晶虫的“升格”之路上，最后在星界铭刻自我，成为“圣域”。

回到眼前，米珐狂暴迅猛的攻势和压制卡莲的战绩，毫无疑问，也是超凡。

这位小小的超凡者很强，只是平日乖巧对比的反差刺激了陆弥的观感，才会让他升起不可置信的念头。

他这才意识到，女孩并不只是人畜无害会撒娇的小厨娘，自己平日里有些忽略了她。

毕竟陆弥不可能把一个才从实验体命运中解脱出的小女孩又弄去研究，小孩子嘛，会撒娇会卖萌就已经够了，还会做料理照顾人简直就是恩赐，还要啥自行车？

“咚！咚！咚！”

米珐的骨翼不同枝丫挥动出残影，紧逼卡莲与她肉搏，双方骨翼交错，他能自行脑补出“欧拉木大”的音效，战斗场面一度很精彩。

偶尔拉开距离时惊鸿一瞥过她的外表。脸上隆起血管般的纹路，破碎的角质层后孢子菌丝入网般保护内脏，骨翼像藤蔓舞动，如果不是眼睛里还保持智慧，简直能完全称作狂暴又嗜血的野兽。

她受到过生物改造，受到过希尔的寄生，受到过圣痕觉醒.....身上杂糅的力量并不算少，这些力量又在小小的身躯上杂糅到一种不可能达成的和谐程度，因此才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潜力。

就像.....融合怪？

陆弥不该用这种词汇形容，不过确实很贴切。

即便没有共鸣法这种升格法门，即便没有序列超凡这种一板一眼，没有氪金战神的一步登天。

但她毫无疑问，能被称作强者。

残留的女武神“寒瑟”圣痕赋予她悄无声息的消除存在感能力，希尔寄生过的呆毛为她提供磅礴强大的能量源泉，生物改造铸造了她的外表和武器...

在被游戏干涉命运后，她不仅提前告别实验体的命运，甚至在希尔的调教之下，这些力量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还要强过“长大后的自己”。

正因如此，她才会放心米珐一个人去掺和剧情。

“轰！”

画面中米珐将卡莲撞飞，砸入地底。

连绵不绝的碰撞声第一次迎来超过两秒的空挡。

卡莲皱着眉望向眼前的女孩，自然能认出这就是小时后的自己，毕竟“特征”太过明显。

只是似乎与她的力量有些区别，多了许多她小时后没有的东西。

“谁让你来的？”

卡莲声音冷冽如冰，看着米珐质问。

此时此刻她还没有从思维惯性中走出，依旧认为这个“小时候自己”还是某个组织的实验体，被派遣来阻挠她。

“唔？”

米珐歪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愿说么？”

卡莲依旧保持自己作为三大财阀之一掌舵者的骄傲，撕掉身上破破烂烂的角质壳，与米珐不同，血丝顷刻间从被撕开的部分渗出。

“虽然我只是在履行合同，但能遇到‘自己’也是很新奇的体验.....”她面不改色自言自语：“把你带回去，研究观察也不失为一个好决策。”

米珐晃了晃脑袋，头顶呆毛摇曳，就像嘲讽。

两人目光交错，再次碰撞到一起，只是这次比刚才还要狂暴许多。

而另一边露露已经与小露露和安娜汇合，安娜当然也认出来这个会把她丢进垃圾桶的屑小孩，还在小声自言自语：

“我的妈呀，她原来有点东西。”

“你说什么？”

露露同样小声。

“没什么。”变成玩偶的小鲸鱼摇头，被丢进垃圾桶是她的黑历史：“现在我们是上去帮忙还是撤？”

一边是对峙的卡莲和米珐，一边是天空中愈来愈旋转急促的旋涡，露露的艾尔达手套不止一次提示“检测到巨大时空涟漪，旧日位置已标记”。

露露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反而问道：“如果是你的主人在这，他会怎么选？”

“我主人？”

安娜一愣，恍然想起露露是自家蠢主人的女儿。女儿想要了解父亲性格和处事方式自然没有问题。

屏幕后，陆弥正襟危坐脸色沉静如水盯着小鲸鱼玩偶。

安娜，如果你聪明点的话就好好回答，否则我很难不买个烧烤架。

小鲸鱼玩偶摇晃飞起，原地转了一圈后缓缓说道：

“我主人的话....应该会选择上去帮忙。”

“为什么？”

露露追问。

因为本聪明善良正直，因为本聪明绝不会放弃帮过自己的人逃跑，因为本聪明见不得以大欺小.....

陆弥脑海瞬间冒出好几个标准答案，却见到屏幕里的小鲸鱼哈哈一笑：

“因为我那蠢主人是萝莉控啊！这种小女孩他最喜欢了，一定不会放弃。”

两个露露的脸色都肉眼可见铁青。

——如果有系统提示现在肯定是这样。

“咔！”

陆弥掰断了手中的手柄，气急败坏。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我明明喜欢御姐，是御姐控！

大冷天浑身发抖，眼泪不争气掉下来，到处都充满对本聪明的压迫，本聪明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站起来。

他的眼神逐渐冰冷，慢悠悠从电视机柜里找出备用手柄，心里却对小鲸鱼下了死刑。

烧烤架要买，挂鳞刀要买....毒鱼粮也来一点。

鱼终有一死，而有的鱼需要点小小帮助。

露露虽然脸色铁青，心中对未谋面老爸的幻想破灭，但还是做出与他相同的决定。

天青之矛在手中转了个枪花，她指了指战场：

“我们上去帮忙，先制服这个有钱人再去找旧日之主！”

而在她们远一些的位置，无人关注的战场边缘。

早就被甩飞出去，奄奄一息的卢来正手脚并用，乌龟般的速度往外爬。今天他才是最惨的那个。

他狠狠咬着牙，心理面响起玄幻男主那句标准台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