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再次求起,表示双手已然脱力,若仅靠双手,她既不能将身子维持在这个位置,也没法下树。
李嬷嬷则依旧猖狂,追问荣安可知错,又错在了何处?
荣安哭,表示她什么都错了,只要是李嬷嬷说错了,她就是错了。
李嬷嬷又问起了这满院子的损失当如何。
荣安一犹豫后,说自己没银子赔偿。
没银子?不是刚给她两千两?李嬷嬷再次气极。这丫头还敢喊没银子?最近几个月,仅仅夫人这里她就讹走了好几千两,还敢说没银子?
果然还是欠收拾,欠教训!真把她当主子?真把自己当纸老虎?真把夫人当软柿子捏?
李嬷嬷怒火上来,又是狠狠一拉绳。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不知是她力没控制住,还是虞荣安真就手软了,虞荣安却是突然就抱不住树了,尖叫惊呼间,眼看就往下掉来。
形势危急,李嬷嬷也傻眼…这后脑勺和后背着地万一摔得不好,人就废了啊!她目的只在教训,可不想真闹出大事来!
一身冷汗的李嬷嬷还没来得及示意让会武的几个婆子接住荣安,伴随着一声“住手”,却是有人从天而降。
李嬷嬷眼前一花,压根没看清,随后便是手腕剧痛传来,右手一麻,手骨如同碎了一般一下脱力。
而下一瞬,她腰间一痛,随后便飞了…
恐惧袭来,她的尖叫都卡在了喉间,压根都未能出口,便是重重的落地,痛得她翻着白眼,只感觉一身的骨头碎了大半,只想死了算了。
而这时她才看清,从天而降的不是一人,而是好几人,还是熟人。
是阿生带着前院的侍卫来了!
原来刚刚是阿生硬掰了她的手腕,从她手中抢过了拉着荣安的绳子,将她一脚踹飞后松开了绳子。
而此刻的虞荣安,则坐在了一婆子的身上。
毫发无损!
倒是被她坐在身下的婆子,一脸与李嬷嬷同样的生无可恋。
无疑,是侍卫里有人帮荣安找到了肉垫子,等于是将她接住了。
一见阿生,李嬷嬷的第一反应是虞荣安的大呼小叫把前院侍卫都引了来,心头暗恨的同时却还是先礼后兵地请这些侍卫离开。
“阿生!”李嬷嬷再疼,也不得不在左右搀扶下硬气起身。“还请您几位赶紧离开。这里是后院,念在你等初犯,便不予追究你们了。”
然而阿生却一动没动。
“大胆阿生!夫人的院子你也敢闯!夫人的墙头你也敢翻!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还有你们,前院侍卫,擅闯后院,擅闯夫人寝院,你们都该当何罪!…”
可李嬷嬷的话没说完,却被荣安打断了。
“阿生,多亏你们到了!多谢各位英雄!她们要抓我,夫人要害我!你们若晚来一步,我怕就摔死了。”荣安捂脸哭得痛苦…
阿生则懒理李嬷嬷,直接站到了荣安跟前。
“二小姐且放心。有奴才在,谁也没法害您!”阿生一抬手,一众侍卫齐齐上来围护住了荣安。
众侍卫面色皆沉沉,就似荣安是他们主子一般。
李嬷嬷等人目瞪口呆,阿生说什么?这帮人在干什么?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这可是夫人院子,这帮侍卫已经到了敢为个小庶女撒野到这种地步的程度了?
“大胆阿生,你要忤逆夫人不成?二小姐犯了错,就该被罚,岂容你来相护!”
李嬷嬷一声厉喝,手指一挥,一院子的奴才立马上前。
“把二小姐拿下!”
“谁敢!”阿生挡来。
他也是一个示意。
侍卫们纷纷出手。
这可是将军府的侍卫,是虞博鸿调教出来的!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纵是廖文慈院中有会武的,可那水准与这些侍卫比起来,实在还是差了太多。
也就是不到五息的功夫,两三个回合间,整院的奴才便皆被撂倒在地。
“阿生,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李嬷嬷却是突然想到阿生保护荣安已有两个多月,从荣安在葛家时候便是阿生护送和保护,该不会这两人…早就看对眼了?所以这阿生才能来这么快,荣安才能调动得了他!
“好啊!你们这,是有私情吧?二小姐还请自重!您是小姐,怎能与府中侍卫私下往来?你躲在侍卫身后成何体统!还有你阿生,你监守自盗,对得起老爷吗?”
她说罢又手指了阿生身后众侍卫:“你们,此刻把阿生给抓起,夫人必定重重有赏!反之,今日你们跟着阿生擅闯后院和夫人院中,待会儿夫人定对你们问罪,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是将功赎罪得奖赏,还是执迷不悔挨板子,你们可得想好咯!”
然而,李嬷嬷的威逼和利诱皆未派上用场。那一众侍卫站那儿动都没动。
阿生阴着脸,一贯不多话的他明显生了厌。
“李嬷嬷还请慎言!”
就凭这婆子这张嘴,凭着她刚对二小姐所为,凭着她信口开河不顾二小姐名声的诬陷,这婆子已是混账至极!
“让奴才保护二小姐是将军的意思。一切以二小姐安全为上也是将军的意思。咱们这些人究竟是赏是罚,别说你一个奴才,整府只有将军可以对咱们发落!”就是夫人也不行!
荣安嘶了一声,引了阿生和众侍卫看向她。
她正将扣在了脚腕的绳给解下。
几人这才瞧见,二小姐的脸上都是血,那双手也都是血肉模糊的红。而她还在抱着脚腕连声嘶着,几人不由抽气。原来二小姐的伤这么重?
这他们看见之处都伤成了这样,想来实际二小姐身上的伤还得更多啊!
几人不由向荣安围靠了靠,暗道这院奴才简直匪夷所思的猖狂,难道…果然如他们一路所至的猜测?…
阿生面色亦是冷了几分,他看向众人:
“诸位刚刚是如何对待二小姐,咱们也是看在了眼里。李嬷嬷你一个奴才胆敢绑了二小姐的腿脚,不顾二小姐的安危,将人从树下给拽下来!二小姐那般求饶求救,你又是如何大言不惭的?你不但当众泼主子脏水,坏主子名节,还连主子的生死都不顾,最终让二小姐受了重伤,此刻该担心责罚的怕是李嬷嬷您!”
他前走一步:“你如何恐吓逼迫二小姐咱们都看在眼里了!您不是取笑二小姐没有人证物证吗?咱们众兄弟都是人证,这根您绑了二小姐的绳子就是物证!如此,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