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刚下过一场连夜的阴雨,雨水沿着屋檐瓦片滴答滴答渗落,细细蒙蒙的遮住一点视线。
潮湿的空气泛滥开来,让人觉得呼吸都凉凉的。
阮淮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抱着某皇帝的那一身衣袍,拿到了厨房,生火,一件一件拿出来烘干。
她可不想明日一早顾予棠起来还是不穿衣服面对她。
只是不知怎地,蹲坐在灶头前在帮顾予棠烘衣服时,阮淮盯着拿在手上的黑色衣袍,频频发呆,脑海里忍不住老是想到顾予棠说的那句话,越想越出神。
以至于最后嗅到了一点点烧焦的气味,阮淮冷不丁回神过来,低头看到了手里的衣袍摆边被不小心烧没了一小块,阮淮赶紧扑灭了火。
抓着这身袍子,有些心有余惊地喘了喘气。
等烘干了衣服,阮淮才开始一边煮粥一边熬药。
阮淮有在药谷长大的经历,熬个简单的退热汤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阮淮蹲坐在小药炉旁,两只小手撑着脸颊,眼皮困重得几乎要合上,眼尾有些浅浅的红,她感觉头部有些渐渐的发热,让她昏昏欲睡的。
不过阮淮也没多想什么,只以为自己是没睡好觉,加上又在这火炉跟前熏烤太久了,身上才会这么烫。
等她差不多捣鼓好后,外头的天也渐渐明了起来。
在阮淮准备把烘干的衣服先拿回屋里时,刚抱起衣服精神恹恹的往外走,冷不丁被突然站在厨房外面站着一堵人墙挡住,阮淮脚步一软,一下子猝不及防往后退了退,有些怔然地抬起头,看到脸色很差的顾予棠裹着一床被子寒着脸站在门外,冷冷地瞪住她,薄唇快抿成直线的。
阮淮看着顾予棠这一副又滑稽又冷漠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先笑还是先跟他问早。
就在她踌躇不定的时候,顾予棠寒声开口,“谁让你偷朕衣服的?”
一边气势凛凛说完,被子边角从他宽阔的肩膀滑落下来一点,顾予棠又面不改色地将其拉上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继续以凌厉的目光审视阮淮。
阮淮咬扯了一下快要翘起来的唇角,面无表情回答:“没偷陛下衣服…”
顾予棠偏开头咳嗽了两声,又转过来,撇了一眼她手里抱着的衣服,道:“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阮淮把手里的衣服往他身上扔过去,顾予棠被一床被子妨碍着,难得动作迟钝,费劲伸出来一只手才勉强捞住了阮淮扔过来的衣服,刚想抬头训斥阮淮放肆,却看到阮淮不知怎的打了个喷嚏。
顾予棠神色一沉,“你怎么了?”
阮淮揉了揉鼻子说,“没怎么,陛下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她怕再看着顾予棠裹着这么一床被子动来动去,她真的忍不住要笑。
顾予棠虽然头脑昏沉,但明显能够感觉得到阮淮是怕自己没衣服穿会病情加重,遂暂且饶过“阮淮偷衣服之罪”,听话的裹着被子回去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