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铁胆神侯的朝堂宿敌,曹正淳当然是除朱无视本人以外,最了解他的人了。
原著中,就连天地玄黄四位大内密探,都不知晓铁胆神侯跟素心的事情,更不知道素心的躯体,就冰封在天池之下。
曹正淳却调查到了,并且还中途截走了素心,想要以此来威胁朱无视。
而此刻他说的,也正是朱无视毕生所求,那就第三颗天香豆蔻,如果没有这一颗豆蔻,素心不可避免的,就会在一年以后身体生机枯竭,突然暴毙。
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曹正淳的厉声威胁之下,朱无视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他冷笑道:“曹公公说得对,天香豆蔻正是本王毕生所求,本王愿意以一切东西来交换。”
曹正淳面容有些狰狞,道:“那你还不速速退下!本督保证,一年之内将天香豆蔻赠予神侯,不若的话,本督便让人毁了它!”
朱无视哈哈大笑起来,道:“曹公公,本王还没说完呢,没错,天香豆蔻的确可以使本王退步,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别人来看管!”
曹正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铁爪飞鹰?他背叛本督?!”
其实朱无视这十天来,枉顾圣威,不来早朝,他曹正淳就有所警惕了。
于是便将第三颗天香豆蔻,藏匿在了东厂的密室里,只有自己心腹铁爪飞鹰,知道那枚豆蔻的位置。
就是怕以防万一,朱无视居心叵测,可以让人毁掉那颗天香豆蔻。
可听朱无视这么说,难不成铁爪飞鹰背叛了自己?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朱无视冷笑道:“曹公公错了,铁爪飞鹰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他从始至终,都是本王安排在你身边的暗子!
方才本王已经去了你东厂一趟了,天香豆蔻早已送回护龙山庄,曹正淳,你还拿什么来威胁本王?!”
曹正淳咬牙切齿道:“朱无视,今日算你棋高一招,那么是否册封素心为妃,就听从皇上圣旨吧,但是…
你们这一副逼宫的态度,是否太过了?
皇上,臣恳请皇上下旨,略微制裁十大将军,以示圣威,再册封素心为妃子!”
即便这时,他还是想给皇帝保留一点面子。
这种擅离职守,强行逼宫的事迹,本应该是死罪。
但是他也知道事不可为,所以说的是略微制裁,以示圣威,而且根本没有提到要惩治铁胆神侯,反而妥协,不再阻拦册封素心为妃。
就是怕朱无视掌握天下九成兵权之后,意图谋反!
可还不等朱厚照开口,朱无视就冷笑道:“曹公公,十大将军是本王的人,就不劳烦皇侄惩治了,该怎么处置他们,本王自有分寸!”
满朝文武脸色大变。
曹正淳拳头紧捏,道:“大胆!十大将军乃是先皇册封,什么时候成了你朱无视的人了?你,你这是意图谋反吗?!”
朱无视阴冷道:“皇侄,还不下旨吗?你可不要逼本王亲自册立素心为后!”
“大,大胆!”
这话是朱厚照说出来的,他听闻朱无视这话之后如遭雷击,厉声道:“朱无视,你这乱臣贼子,真想谋朝篡位不成?!”
“是又如何?!”
朱无视终于不再掩饰,道:“本王经国之才,为社稷忠肝义胆!你连册素心为妃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本王,那要你坐在这位置上有何用?!”
说着,朱无视身形一闪,飞速向龙椅上的朱厚照掠去,手掌成爪状,便要将朱厚照从龙椅上拉下来!
“你敢!!”
曹正淳大喝一声,天罡童子功真气勃发,将面无人色的朱厚照护在身后,一张击向了朱无视摄来的手掌。
一股无形的冲击力骤然从二人之间扩散出去,金銮殿内的大臣纷纷被掀到在地。
朱无视飞身而回,落回了原地。
曹正淳“噔噔噔”后退三步,将龙椅周围的地面踩得完全碎裂,嘴角溢出血丝。
朱无视还不作罢,吸功大法瞬息运转,要将朱厚照隔空摄来。
曹正淳却毅然拦在了皇帝身前,飞身掠向金銮殿中央的朱无视。
砰砰砰!
两人对掌数十,周围再无一人站立,皆被震的七荤八素,头晕目眩,难以起身,所有陶瓷、木质物件,要么裂成碎块,要么布满裂纹。
曹正淳见皇上也被掀倒在地,便一咬牙,用尽全身罡气,将朱无视打飞出殿外。
两人从金銮殿,打到了御道上,再从御道上,打到了大殿飞檐之上。
殿内的众人,尽皆惊骇的听闻着外界传来的一声声闷响,感受着那如若鬼神般的破坏力,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着屠夫最后的审判。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
终于,外面的轰鸣声停住了,砖瓦碎砾也不再迸溅。
可让众人面如死灰的是,朱无视拎着七窍溢血的曹正淳,飞掠入了大殿。
一把将半死不活的曹正淳,扔在了地上,冷哼道:“曹阉狗党同伐异,罪无可赦!本王已震碎他的心脉,吸干他的功力,东厂今日之后,就此解除!
皇上,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皇上!
臣朱无视,先皇钦奉铁胆神侯,请皇侄禅位于贤!三日后本王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亲自册封素心为后!
诸位,有何异议吗?”
朱无视扫过所有人,人人面色苍白,看着地上惨绝人寰的曹正淳,无人应声。
他便冷哼一声,挥袖阔步离去。
十大将军紧随其后。
死寂。
金銮殿内,陷入了深深的死寂。
某些大臣觉着无颜面对皇帝,也都难以开口劝慰。
再说,怎么劝慰?
劝他让位保命吗?
朱厚照失去精气神一般,倒在了龙椅上,怔怔道:“反了,反了,实在是反了…”
“呃…”
这时,地上浑身溢血的曹正淳,突然呻吟了一声。
朱厚照连忙找回了精气神,站了起来,不顾形象的跑到了曹正淳身前他,堂堂圣上,亲自扶起了这个宦官。
“曹卿家,你可还撑得住?御医,快叫御医!”
曹正淳又吐出一口鲜血,抓住朱厚照的衣袖,道:“不,不用了皇上,微臣,感谢圣上圣恩!但是我已经心脉断绝,必死无疑,皇上,臣,罪该万死!但是斗胆前皇上,追封,追封微臣一二名号,以了却生前执念…”
朱厚照此生,第一次被感动。
是的,感动,这种身为皇帝,本就不应该生出来的情绪。
但是就在今日,在满朝文武都不敢站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平日里奸诈佞言的太监,毅然挡在自己身前,指着鼻子骂满朝文武,无一男儿的时候,他确实被感动了。
此时,看着这位大奸大恶,却又大忠大义的佞臣,凄惨至极的倒在自己怀中,朱厚照竟然有些湿了眼眶。
他凄厉大笑三声,看着那些低头不敢直视她的大臣们,道:“好好好,即便只有三天皇帝可做,但是朕,都将永远留在史书上,而曹卿家,也会伴随着朕,或者说朕伴随着他,煊赫史册!
子孙万世都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太监,独身一人站在了朱厚照的身前,撑起了大明的脊梁,不至于被后世子孙讥讽,正德朝堂,无一男儿!
…众卿家听令!”
大臣们脸色通红,可还是或叹息或悲怆或憋屈的齐齐跪了下来:“臣等听令!”
朱厚照冷声道:“朕今日钦封曹卿家为御前总管、宗人府左宗正、义胆神侯,号正德脊梁,赐九龙蟒袍!”
“恭贺曹公公!恭贺皇上!”
朱厚照看都没看那些大臣,只是抱着曹正淳,悲怆道:“曹卿家可还有心愿未了?”
曹正淳抓着朱厚照手臂,虚弱道:“臣,臣谢皇上大恩…还有心愿便是,皇上,皇上不要让朱无视那个,那个乱臣贼子得逞…”
朱厚照眼神一黯,不知说什么好。
朱无视大势已成,不仅自己神功盖世,还掌握天下兵权九成,如今拿什么去制衡他?
曹正淳却讲出了他最后一句话:“皇上,天下间还有一人能制服朱铁胆,有一人啊,太,太阿…”
话未说完,便脑袋一歪,失去了生机。
朱厚照悲凉痛心之余,似乎想起什么,脸色更加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