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响,渐行渐近。
回头看过去,临山卫张百户,骑马而来。
看着糟乱的人群,坐在马上,出口一问:“这是干什么呢?”
捕快班头回头一看,却是认识的张百户,脸上顿时像个蒸屉里的馒头,笑开了花。
“哎呦,这不是张百户么?什么风将您吹来了?没事,些许刁民惹事,我正在处理,用不得张百户出手,不敢清扰了您!”
班头一脸谄媚,点头哈腰,迎在张百户马前。
哪知道张百户瞥了一眼班头,却是甩蹬下马,径直来到李温面前。
“李东家,不,你瞧我这张嘴,李百户,怎么了,崔班头你作什么死?还不把人放喽?”
班头是两眼大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做买卖的商贩如何成了百户?那张百户更是让自己放人,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啊?哦,放人,松开都松开!”
一众捕快也是有些发蒙,连忙将赵老道三人松开。
张百户这才转过头跟李温说道:“我在这得先恭喜李老弟,拿上来!”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后面摆手,马上就有兵士捧着一方盒子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摆着一套百户官服。
如此一来,李温自然是明白过来,自己做百户的事成了!
“哪敢劳驾张大哥送来,派人知会一声,我亲自去取就好!”
一旁的捕快崔班头更是傻了眼,刚才还是一个做买卖的商贩,这么一会儿却成了百户,自己还打了他的人。
刚才一副笑开花的脸,马上变成一条苦瓜,难看的不得了。
“那个~李百户~这个,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你看看,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快放人!”
捕快班头赶紧跑到李温跟前,舔着一副苦瓜脸,又鞠躬,又是啪啪的打着自己耳光的认错。
李温看着班头那张脸,恶心的不行,“那你说这是怎么办?”
“赔,我们赔钱!”
“好,一万两银子!”
“一~李百户,你莫要说笑了,这一万两银子我怎么拿的出来…”
班头额头已经冒出细汗,常理来说自己并不隶属武官下面,而是听命知县衙门,可自己身份摆在这里,若是李温想搞自己,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拿不出来?好,那我要你一条腿!”
李温恶狠狠的瞪着班头。
班头咧着嘴,哭丧着脸,转过头看了看张百户,投去求救的眼神。
张百户瞪他一眼,开口道:“老弟,给哥哥一个面子,这崔班头没少帮过我,且以后这三山所的地界少不得用到他,就留他当条狗使唤。”
“对对,以后您就当我是条狗。”
班头好似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连连表态。
张百户上来说和,李温转过头,满脸笑意,“既然张大哥说话了,这个面子我定是要给的。那好,他那条腿保住了,不过我的人被你打了,可不能这么了喽,二百两银子,一分不能少!”
李温强忍着心里的怒气,他不能不给张百户这个面子,也不知道那班头给了他多少好处!只能选择将此事这么轻轻带过,毕竟自己还没强大到,与眼前这个张百户对抗的时候。
“谢谢李百户,都怪小的该死,以后小的就是您的一条狗!”
班头又开始抡起巴掌狠抽自己,都是实实在在的打在脸上。
李温看的再看他们一眼,转过头面对着张百户。
张百户一见,赶紧摆摆手,让他们滚蛋,崔老大赶紧带着人离开。
“多谢李老弟给这个面子,今天我为老弟庆祝升官!不醉不归!”
张百户大笑着,一把揽过李温,李温也高声陪笑,一同前往三山所最大的馆子,水煮飨!
夜到半中,酒足饭饱,张百户喝得烂醉如泥,被手下带走休息,李温还好,他喝酒一直在用着小心,不敢喝多,保留着清醒。
回到店中时,赵老道三人还没睡下,今天被打,虽然伤的不重,但是也鼻青脸肿,短舌头的胳膊脱臼,请了大夫看过,喝了药正哼哼唧唧的趴在床上。
赵七六皮糙肉厚,没什么大事,倒是赵老道年纪大了,被打之后,受了挺重的皮外伤,后背有些大淤青,大夫给开了活血化瘀的外用药,需要涂上去,赵七六正在拌药。
李温从赵七六的手里接过药碗,把药拌得均匀,然后用涂药的木片,动手帮赵老道涂药。
“大少爷使不得,让七六给我涂就行!”
赵老道翻动身体欲要起来,李温轻轻按住他,“别动!”
然后用木片挂上药,小心的涂在找老道的后背上。
“今日之事,你们不怪我吧?我也恨不得剐了几人,可是现在不行!”
李温轻轻叹气,很多时候人都有着不得已,今天他为了不得罪张百户,只能让自己人受了委屈!
“大少爷,我知道,这事怨不得你,再者说,我们也没什么大事!”
“刚军里不急道,早前往们还打赢了呢!”
短舌头趴着跟李温说着,他们是如何依靠人命群众的力量,战胜王大虎的!也算是安慰起李温。
见赵老道和短舌头如此说,李温也心有感动,不仅发起愿来!
“我明天走一趟临山卫,见一见曹成章,我们人手太少,否则今日之事还会发生,我要让这三山所姓李!”
“哎呦~”
李温接着酒劲发着愿,一不小心用大了力,痛的赵老道叫出来。
李温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轻轻的涂着药。
“大少爷,我有一事想于你说,这个管家我能不能不做了?说实话我做不来,也没那本事~”
李温知道赵老道说的是真心话,“老道,你还得在坚持坚持,你卸了担子没人顶的上去,待我寻到人,你就做你的大闲人!”
赵老道嘿嘿的笑起来,他对于李温的理解,很开心!
“难道老道你算的不准了?没算出来今日有皮肉之灾?”
李温出言打趣赵老道,想缓和一下气氛!
“这可愿不得老夫,我还不曾起卦,那帮人就跑来闹事,全然是来不急,与我算得准不准毫无关系!”
赵老道坚持着对自己业务能力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