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绕是宫本四郎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这次不算”“再比一次”这样的话来,况且这还是在大明的土地上,若是真的惹怒了这个大明朝的皇帝陛下,自己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恭喜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上国的武士果然是武艺高强,令我等佩服。”宫本四郎低着头说道。
听见这宫本四郎装傻,不愿提及兵器好坏一事,朱厚照追问:“哦?人厉害是不假,那兵器呢?你问倭国的刀不是闻名天下,不是领先大明?不是吹毛即断吗?”
朱厚照的三连发问,把宫本四郎搞得面红耳赤,不再言语。
“罢了,有理不在声高,公道自在人心,今后出去也莫要再提什么倭国兵器领先大明之类的话语了,你们倭国不怕丢人,朕还怕丢人呢!”朱厚照很大方的摆了摆手,不再追问。
“既然输了,那么就履行一下赌约吧。”朱厚照也不怕这群倭人赖账,这可是在大明朝的土地上,可不是后世的东三省!
宫本四郎吞吞吐吐,朝着朱厚照行了一礼,:“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先前定下的二万八千四百两银子我们自然愿意赔付,但是我等前来朝贡,并没有带那么多银子,不知能否宽限我们…”
宫本四郎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厚照毫不客气的打断了。
“首先,二万八千四百两是原本的价格,如今是五万六千八百两了。其次,朕说了,没有银子不要紧,货,朕也是收的。”
宫本四郎见不能蒙混过关,也碍于朱厚照的威势,只好先应了下来。还说要尽早回去准备货物和现银,明日一早送来给朱厚照。其实内心所想是回去以后立马开船,溜之大吉。
“准了,速去准备吧。”朱厚照挥了挥手。
宫本四郎刚出豹房,锦衣卫都指挥使钱宁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谭文国就从旁边的耳室走了出来等候朱厚照的命令。
“那群狗杂碎想要跑了,你两速速带人去那天津港口将那倭人的船给朕端了,船上的人一律绑了,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切莫让他们逃走。”
二者一个是天子亲军,一个是刘瑾手下,算是朱厚照的孙辈,哪里会管朱厚照的命令符不符合规矩,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只知道听朱厚照的就能升官发财,立马带着人去办事了。
再说这宫本四郎和那九个倭人,出了豹房以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天津港奔去,连丢在鸿颅寺里的行李也不要了,就怕被朱厚照给发现后不能再逃。而为宫本四郎出战受了重伤正在鸿颅寺内养伤的大内义德,也成了宫本四郎眼中的弃子,一点回去接他的念头也没有。
宫本四郎脑中只有船上从西洋各国好不容易买回来的火器要是被明朝给劫了,自己的亲叔叔一统倭国的梦想将被影响,后果绝对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报告陛下,那群倭人已经出了城门,正在向天津港进发。”宫本四郎等人刚出城不久,城中的探子就来回禀朱厚照他们的行踪了。可怜的宫本四郎人等还做着上了自己的船就能溜之大吉的美梦。
宫本四郎等人才出了京城,就找到马行,直接扔下一锭银子,骑着马朝着那天津港的方向冲了过去,连钱也不要那卖家补了,这可让卖家笑开了花。
七十里风雨兼程,七十里马不停蹄,宫本四郎一行人终于看到了天津港的轮廓。此时的天津港在这群倭人的眼里可是比自己的亲娘还亲哩!做着马上可以回国的美梦,一群人快马加鞭,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的船跟前。
“快,快扬帆,立马开船,不然那明国军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追上来了,快!”宫本四郎对着船舱内喊道。
可是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
“八嘎牙路,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喝酒,误了德川将军的大事,你滴,用命来偿还!”宫本四郎以为这些船员又因为喝了酒宿醉了,加上担心明朝派人追上来,大怒道。
宫本四郎回头正要吩咐跟自己一起逃回来的几个人,可是发现自己面前随行的九个人脸色却不太对,宫本四郎扭头一看,发现密密麻麻的明朝官差和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从船舱内走了出来,站满了船上的各个角落。
“宫本大人走的可真快,要不是我家陛下神机妙算让我等先来这里恭候,说不定此时宫本大人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吧。”五城兵马司指挥谭文国朝着豹房的方向行了一礼,对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倭人想开了嘴巴。
宫本四郎这才知道自己又被那个毛头小子给算计了,正要开口解释。
钱宁先声夺人:“这群倭人表面上说是来我大明朝贡,但是船内却藏了大量的火器,意图不轨,我怀疑他们与场面,骚扰我大明海疆的倭寇相勾结,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一群锦衣卫就如狼似虎地冲了过去,这群心惊胆战又舟车劳顿的倭人哪里还有抵抗的力气,三五下就被全部捆了起来。
“我乃倭国使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凭什么将我绑了?!”宫本四郎挣扎着。
“凭什么?我锦衣卫办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这种角色解释了?”钱宁有几分不悦。
“谭大人,还请你带着手下的兄弟将船上的货物搬下去,运送至京城交给皇上,这可是大功一件。我就先带着手底下的弟兄压着这群倭寇进京了。”虽然这谭文国是五城兵马司指挥,还是刘瑾的亲信,可是钱宁毕竟贵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自然不用对他客气。
听到钱宁的吩咐,谭文国也不好推辞,再加上钱宁那句“这可是大功一件”,只好招呼着手底下的人开始了船上货物的搬运。
“陛下,这群倭寇都被臣给缉拿回来了。”从倭使倒倭人,现在变成了倭寇,钱宁把朱厚照的心思是摸得一清二楚,既然是倭寇,那么拿了也就拿了。
朱厚照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宫本四郎人等,心情大悦。
“宫本四郎,想不到你堂堂倭国使臣,居然与那倭寇相勾结,常年侵害我大明朝东南沿海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这笔账朕可要好好和你算一算!”
“还有,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欠朕的钱,也没有人敢赖朕的账!”说完,朱厚照突然想起来南京的那位“送财童子”徐鹏举,想到自己的内帑又多了一个进项,不知不觉竟然哼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宫本四郎知道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也不再废话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如今我已落入你的手中,要杀要剐,随意便是。”
“朕怎么会舍得杀了你这棵摇钱树呢?再过几年等你那亲叔叔成了倭国的大将军,朕还要带着你去找他要赎金呢。”
“钱宁,下诏狱,你可要派人把朕的摇钱树看好了,别让他死,也别让他活的太滋润。”朱厚照说完就想着要不要在这大明朝推行一下后世的“劳改”政策,省的这些犯人白白浪费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
“陛下,那其余人呢?”
“还请大明皇帝饶命,饶命啊。”剩下的九名倭寇和原本船上的近二十名船员跪在地上,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向朱厚照展示着他们的诚意,企图留下一条性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也不愿妄开杀戒。罢了,将这些人投入矿监,做矿工去吧,吃喝用度就不必故意克扣了。”两世为人,朱厚照还是不忍心下令将这些不算罪大恶极的倭人统统处死,就想到了这个变相的“劳改”。
“陛下,倭寇船上的赃物,臣已经带人全部运回来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谭文国带着几分邀功的味道跪在了朱厚照的面前。
朱厚照一听更是双喜临门,银子不银子的无所谓,他看中的其实是这群倭人船上的东西,因为“海禁”的实施,大明朝至今已经好几十年没有与西洋各国有交流了。而这倭国却是一直活跃于海上,所以他们的船上极有可能存在朱厚照想要的东西,一些能改改变大明朝工业水平甚至国力的东西。
“结果可统计出来了?”朱厚照暂时按住了心头的激动和喜悦。
“回禀陛下,船上赃物共发现现银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二两,黄金六百五十八两,另外还有火器,植物,种子等杂物共计四百多件。”
听到有火器和植物,朱厚照比听到那价值颇大的黄金还激动,再也按耐不住了心中的情绪了。
“那植物长什么样子?你可曾见到?”
“臣观那植物呈椭圆状,外头有皮包裹,是黄色的。另外还有一物颗粒饱满,外头是绿色的叶子包裹,呈杆状…”谭文国回忆着自己的所见,对朱厚照描述了出来。
“难不成是土豆和玉米?”朱厚照更加兴奋了。
毕竟在这个百姓还会饿死的时代,人才是一个王朝的根本。而人想要活着,就要吃东西,就要有粮食,这土豆和玉米不但成活率极高,而且对土壤的环境要求可以说基本没有,最重要的是它的产量极大,可以活人无数!
与其听着这谭文国不清不楚的描述,不如自己亲自去看一看,“东西在哪,朕要亲自去看一看。”
“陛下,赃物就在豹房外的空地上,还请陛下移步。”谭文国看出来朱厚照心中的高兴,也陪笑着答道。
“走,随朕去看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