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黎麦想象有误,苏度难全盘托出。(1 / 1)

高梁他们四个人在村子里问了大半天,并没有什么收获。

而黎麦不但没有收获,还懵头懵脑地遇了“鬼”。

原来黎麦一心只想找到那对老夫妻,所以从村委会那里知道了几户有老人健在的人家地址之后,都没等高梁吩咐,就直奔过去。

接连走访了两家,都不是他想找的人;到了第三家,他刚刚敲门,门就自动开了,却没人出来应门,只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黎麦之前就听高梁说,这个村子多以“吃白事饭”为主要营生,他的心里就有些发毛。现在的场景加上丰富想象力把自己吓了个够呛。

“你好吗?有人在吗?”黎麦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可是里面静悄悄的。

黎麦更害怕了,壮着胆子继续喊:“有人在吗?我是警察,过来了解一些情况!”

还是没人理他。

“吱~”门反倒关上了。

黎麦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嗷”地一声拉开门就往外跑。

没跑几步,他迎面撞上了来找他的高粱。

“你这怎么了?我一眼没看到,你就跑哪去了?我都告诉你跟我一起走了!”高梁刚才在村委会,一回头,自己徒弟没了。

黎麦的牙齿只打颤,“我…我…”

“你什么你?”高梁发现自己徒弟从接触这个案子开始就不太正常。

“那户人家好吓人!”黎麦终于鼓足勇气把这话喊了出来。

高梁被他喊懵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干脆进屋去看一看。

高梁一敲门,黎麦经历的事情,他又经历了一遍。

的确很吓人!

黎麦躲在高梁的身后,猫着腰。

好在高梁个子够高,能完全藏住黎麦。

高梁现在也理解了黎麦的反应,真的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他把手摁在了枪套上,准备随时反应。

师徒俩走进去,就发现这间屋子似乎格外的阴暗,一种灰败的味道扑鼻而来。

高梁的心里直嘀咕,刚才村委会没说有这么一户特殊的人家呀,这是怎么回事?

无论高梁怎么犯嘀咕,还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突然,他们听见“邦邦”两声,好像是有人在敲竹筒子的声音。

黎麦又“嗷”的一声,给高梁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啥?咱还没遇到啥事儿呢!你这左一声右一声的,想吓死我呀!”

“真的好可怕!”黎麦看起来很可怜。

师徒俩正在斗嘴,从里屋阴暗处滑出一个人影。

高梁虽然嘴上怼着黎麦,但是看见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他还是反应极其迅速地把黎麦护在身后,自己摆好了戒备的姿势,并且大喝一声:“谁?!”

“啊!啊!”传来两声含糊不清的声音,随着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高梁的神情并没有放松。

黎麦悄悄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坐在一把很旧的轮椅上,似乎不良于行。

“你到底是谁?”高梁又问了一遍。

可是这个人手上比划了半天,却并不回答。

高梁猜测这个人恐怕是一个聋哑人士。

他放松了一下姿势,拍了拍黎麦,“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这就是个普通的村民。”

黎麦又探出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年轻人手上有纸笔,看了看他俩,抬手在本子上写道:我不会说话,腿脚不好,你们是谁?

高梁亮出证件,“我们是警察,过来走访排查一起案件…”他突然想起来,“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又在本子上写道:苏度难。

“这是你的名字?”黎麦终于不怕,走上前看了看他手中的本子。

年轻人再次点了点头。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高梁知道他能听见,还会写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交流会少很多障碍。

写讣告,十块钱一张。苏度难把本子展给他俩看。

高梁观察苏度难的本子。厚厚一打旧报纸,切割的整整齐齐,装订成本子;苏度难的字迹非常漂亮,明显是读过不少书的。

“你是这个村的村民吗?”高梁一边观察这间屋子,一边询问他的情况。

苏度难又点了点头。

黎麦终于不害怕了,并且找了两把椅子,稳稳当当地坐下来。

苏度难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

高梁面对这么样一个年轻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一会儿,问了一句:“你是天生的吗?”

苏度难摇了摇头,想了想,他又在本子上写:车祸。

高梁明白了,他不良于行应该是车祸造成的;可是为什么他不说话却能听到呢?

一般来说,天生聋哑是不分家的。看来他不说话应该也是后天造成的,但是高梁也不好再问,于是这个话题里就略过了。

苏度难看两个警察沉默了,突然轻轻一笑,手指抬起了一根绳子,轻轻拽了一下,门就开了。

黎麦恍然大悟,刚才并不是闹鬼了,而是苏度难听见了他的敲门声,用这根绳子把门打开了。结果他以为闹鬼了,转身又跑掉了。

明白了怎么回事的黎麦更不好意思了,脸色涨得通红。

高梁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也没有多问,还是步入正题:“小苏,你在这个村子居住多久了?”

苏度难在本子上写道:从小到现在,三十年了。

高梁来的时候就观察到,这户人家离旱河桥是最近的。“旱河桥的维修情况您了解吗?”

苏度难歪了歪头,好像没听懂高梁的意思。

高梁换个问法:“这座桥在最近几年总共修了几次,您还记得吗?”

这个问题,其实派出所在排查过程中问了很多村民,大家给出的答案都不一样。毕竟这个桥修缮的频率还是很高的,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记得清。

可是苏度难却点了点头,伸手比划了一个巴掌。

黎麦没看懂。“什么意思?这座桥修了五次?”

苏度难看高梁和黎麦并没有理解,干脆还是拿本子写上:去年年初和五个月前各修了一次。

去年年初下面画上了重点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