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就腊月二十九了,还有一天就过年了。
张梅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不停地埋怨她,气得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到了晚上,张梅的妈妈王春芳做好了饭菜,叫张梅出来吃饭。她还在赌气,拒绝了。
到了晚上十点多,王春芳又一次敲响了张梅的房门。
张梅不耐烦了,“我都说我不想吃饭了,您敲门也没有用!”
王春芳焦急地说:“梅子,你快出来!咱们去你二姐家!你二姐阵痛了,可能要生了!”
“什么?”张梅立刻跳下床,把门打开。
“你二姐快要生了!你大姐已经赶过去了!”王春芳把大棉袄塞给她。
张梅套上棉袄,和爸妈下楼拦辆出租车,赶往何家。
可是,没等到何家,张家三口人就在街口就看见大闺女张菊和何家母子发生了冲突。
原来张兰腹痛难忍,张菊陪着何飞母子把张兰送到何家附近的社区卫生院。
可是张兰的情况非常不好,社区卫生院根本处理不了,让他们转院到妇婴医院。
何飞母子就要骑着三轮车把张兰送到妇婴医院,张菊却要拦辆出租车,几个人就在街口争执起来。
张梅下车一看,自己的二姐躺在何飞的三轮车上,这可气坏了!
她拽住三轮车头,指着何飞大骂:“这是一个人,一个怀着你们家骨肉的人!你们就这么对她?就算是牲口,也没有拉个三轮车送去生孩子的呀!”
何飞妈妈很是不以为然,“谁家女人不生个孩子呀?我当初生何飞还是在家生的呢!怎么就你家姑娘金贵?你这个小丫头,这老上我们这儿来闹,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家好过?你怎么这么缺德?”
张梅一听立刻炸锅了,“我缺德?你们家的母子俩干得这事才叫缺德!现在打车去妇婴医院!”
“那得多少钱呢?”何母听着直心疼。
张梅懒得理何飞母子俩,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张兰从三轮车上搀了下来,“咱先去医院!”
可是张兰现在的情况越发的不好了,恐怕是要抬着走。
可是现场除了何飞以外,只有年事已高的张志明和几个女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一个孕妇抬上车。
张梅赶忙跑进卫生院,向卫生院借了电话,拨打了120;想了想,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人手不够,还是给自己的前男友赵浩打了个电话求助。
赵浩接到张梅的电话,心里是非常欣喜的。
他对张梅还有感情,一听张梅是来求助的,更是义不容辞,赶忙打个出租车就赶到了卫生院门口。
这时候120的车也来了,几个人合力把张兰抬上了120救护车,送到了妇婴医院。
这一折腾,到了妇婴医院已经是深夜了。
大夫把张兰送进了急救室,让其他家属赶紧去办理住院手续。
这一大堆人到了住院部一问,需要交上押金三千块钱。
何飞母子俩根本没有带那么多钱,何母就想让儿媳妇不住在妇婴医院,等着孩子出生以后,接回家去修养。
这下子可把老实巴交的老张夫妻俩也给惹怒了。
张、何两家人在医院里又吵了起来,把值夜班的保安都招来了,把他们轰到院子里。
到了医院的院子里,何飞母子和张梅的口角还没有结束。
张梅性格强硬而又有文化,很快把何飞母子的说的哑口无言。
何母扑身上前就要打张梅,结果被张梅一躲,险些摔了个跟头。
何飞看到这一幕,血也冲到了脑子。在他眼里,这就是张梅打了他妈妈。他冲过来也要打张梅,结果被赵浩单手就给拦下了。
闹得这么难看,张志明和王春芳老两口子觉得非常疲倦,就提出要回家休息,让张菊和张梅姐妹俩留在这里照看张兰。
赵浩一看张梅不走,当然也要留下。
这么一闹腾,大半夜过去了,天都快蒙蒙亮了。
急诊室传来消息,张兰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但是还没有生产的迹象。
这两家人闹得这么凶,大夫也知道了个大概,就劝他们早些回去,不要留这么多人,影响孕妇休息。
何飞的妈妈经过一夜折腾,表示自己非常疲倦,也要回家休息。
赵浩也暗中劝张梅,先回家休息一会儿,晚上再来替何飞的班;再说,他俩也得回家给张兰做点饭送过来。
就这样,何母和张菊、张梅、赵浩一起离开了医院。
张家姐妹和赵浩回到张家,把情况跟张志明夫妻俩讲了。
张志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大兰的日子过成这样,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几个人在家正在为张兰的生活唏嘘不止的时候,医院又来电话了,张兰有了生产的迹象,但是病房里却没有家属。
张梅气的咬牙切齿,“我就说何飞这人靠不住,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张志明一看,这五个人哪能坐得下一台车?
于是,他决定自己和老伴儿带着大女儿张菊,先打车去医院。赵浩和张梅准备好张兰住院需要的东西,随后过去。
等到父母和大姐走后,张梅和赵浩手脚麻利打包好洗漱的脸盆、拖鞋、睡衣。
张梅想起家里的小房还有一张折叠床,晚上照顾张兰会有用,决定也带过去。
俩人又到小房里去翻找那张折叠床。
闹腾了一夜,赵浩也没跟张梅好好说上几句话。
趁这机会,赵浩看着张梅的背影,鼓起勇气问:“梅子,你在这时候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咱俩还有可能?”
张梅听到这句话,停了手,直起身来,头也没回,问赵浩:“赵浩,你还记得那个耳光吗?”
赵浩在她身后涨得脸通红,没有说话。
张梅当然也没有想等他的回答,而是明确地告诉他:“那个耳光打得我耳膜穿孔,我有好久都听不清声音。”
赵浩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打完张梅以后就连夜回到了营口。现在听到这件事,他想开口说对不起,又觉得来不及了。
张梅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他那句“对不起”,心里更加的失望。“赵浩,我下个学期就要去英国了,咱俩不可能了!”
赵浩一听,第一反应就是问道:“是跟那个外国人走吗?”
张梅闭了闭眼,对赵浩的失望更深了一层,原来他根本没有想挽留。“是的,我要跟约翰逊去英国了。”
赵浩的火气上来了,口不择言:“那你还好意思怨我打你一个耳光?明明你们两个就有一腿,你就是在耍我!包括这次,你就是想让我给你来做个苦力!张梅,你怎么那么贱呢?”
张梅已经无力跟她争吵了,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俯下身子,继续寻找那张折叠床。
赵浩被那声冷笑刺痛了自尊,脸色涨得通红,脑子里嗡嗡作响,看见脚边有一个空啤酒瓶子,随手抄起来照的张梅的后脑敲了一下。
张梅捂住脑袋,软软地往地下瘫了下去。
赵浩慌了,又抄起一段尼龙绳,缠住了张梅的脖子,狠狠地收紧。
张梅被那一下打得有些发晕,但是还没有昏倒。可是赵浩现在要勒死他,这让张梅勉强的劲打起精神,不停地挣扎。
赵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掏出一把折刀,狠狠的插进了张梅的左胸。
张梅努力仰头看着赵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赵浩拿刀的手。
可是赵浩却甩开了她的手,而是反反复复地把这把利刃插进了张梅心脏。
刀柄上的白色十字被张梅的血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