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头气定神闲地背手垂立船头,船行至水深之处依旧波澜不惊。一个被迷雾锁定了千古的秘境即将打开……
鲤宪和龙sir远远没有那么淡定,他们对蓦然闯进这片未知的秘境既紧张又兴奋。龙sir还是忍不住挑起了一个话题:
“请教两位老前辈,你们刚才说的会‘呼吸的山洞’究竟是怎么回事?而那个传说中永远也灌不满的‘归墟’真的存在吗?”
小刘星不等两位爷爷说话就抢先插话:
“那个归什么墟的我不懂,可是会呼吸的山洞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感觉像是个毛茸茸的大怪兽在睡觉,只剩下大嘴巴一张一合。它一吸气儿我们冻得浑身冰凉!一呼气儿又觉得热烘烘的!爷爷不让我看热闹,赶紧调转船头就跑…”
老刘头突然插话道:
“不跑还有你小命吗?你没看见那个山洞一哈出气来,飞过的大鸟都被被烘烤成了一团烟气飘散而去!水里还漂起来不少死鱼,不一会儿就化得连鱼骨头渣都看不见了!”
说到此处,老刘头突然转向老陶头道:
“你倒是给咱们分析分析,这大黑洞为啥这么邪乎?”
老陶头背着手,没有作答。他此刻似乎成了一个超然的仙人,对这些世俗的问题丝毫不感兴趣。小刘星一边撑船一边补充道:
“这个山洞黑乎乎的,不但鸟儿鱼儿在劫难逃,泉水不断流进去,水位却不降低,似乎真的灌不满…”
鲤宪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怪哉怪哉…感觉哪里不对…”
龙sir笑了:
“大惊小怪,很有可能里面就是有地下河,所以水位常年保持稳定。这种地下溶洞人间多得是,不能说明什么。”
老刘头听不下去了:
“这里头蹊跷事多了去了,你再仔细想想!”
龙sir没有反应过来,鲤宪却恍然大悟:
“八百里洞天在人间的入口在哪里?我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找到过!之前的地铁五号线渡口是在鲤鱼门站,现在又换成了鲤记汤屋。可是那都是一个可以瞬间穿越的入口而已,却没人知道真正的地理坐标在哪里!”
龙sir摇摇头:
“不对啊!陶老先生当年不是曾经在武陵上游找到一个漩涡的急流入口吗?我记得这件事还是鲤泽天和你回忆往事的时候提到过的。还记得陶老先生找到桃花源入口是靠一个什么图来着…”
沉默了许久的老陶头这才悠悠答道:
“那是五岳真形图!只可惜这本千古奇书我也是浅尝辄止,据说读透的人可以参透人间所有秘境通道。”
龙sir迫不及待地问:
“请先生赐教,八百里洞天的入口究竟在哪里?”
老陶头摇摇头: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自从渔人带领的贪婪之徒葬身鱼腹之后,八百里桃源的人间通道口就再也没有现身过。我有时都怀疑,这连接秘境之千孔万窍根本都是活的!这也是我没有读懂五岳真形图的根本原因…”
龙sir这方面的悟性还是不足,相对见多识广的鲤宪倒是从容许多,他悠悠地问了龙sir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还没有明白那个‘会呼吸的山洞’的奇妙之处吗?”
龙sir诚实地摇头道:
“别卖关子了!你就当我是个迟钝的蠢人,给我慢慢讲呗。”
或许是近朱者赤,鲤宪也学会了老陶头循循善诱之法,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提问:
“北山温泉下游有个会呼吸的山洞,泉水源源不断流进去却找不到源头。请问他是条什么河?”
龙sir胸有成竹道:
“我不是讲了嘛,这种河叫地下河!在地表之下会沉积出大量钟乳石的地下溶洞就是这么形成的…”
鲤宪笑了:
“地下?请和我说说哪里是天?哪里又是地?”
龙sir突然被憋住了:
“这…对啊!八百里洞天是在人间还是地下尚且分不清楚,这‘地下河’又到底是哪里来的呢?只听说过天分三十层,而且还有‘天外天’的说法。莫非这地也分‘地下地’?”
鲤宪摇摇头:
“你把问题想复杂了!我是问你,哪里是天?哪里又是地?”
龙sir进入了烧脑状态:
“盘古开天,清气上扬为天,浊气下沉为地…也不对啊!八百里洞天如果在地下,那抬头可以看见的‘天’又是哪里?莫非…地核里也有个太阳?洞天人间根本就不是一个天?”
老刘头听完笑了:
“照你这么理解的话,地球就是个汤圆儿。人族是活在皮儿外面,洞天秘境就是汤圆里面的馅儿?”
龙sir一皱眉: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洞天的地下河,岂不就是人间的地上河?而洞天和人间不过就隔着一层皮儿…”
龙sir想到这里自己就推翻了这个看法:
“不可能!这个地球早已被地铁、防空洞、矿井凿开了千孔万窍,人族却为何从来没有发现任何的地下秘境?还是发现了的人都像洞口的飞鸟和鱼儿那样被吹化了…”
龙sir只顾刨根问底儿,却没有留意鲤宪瞬间露出了一丝惶恐的表情。
突然间鲤宪觉得自己的后背被谁猛推了一把!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鲤宪甚至于来不及回头看是东篱二老还是小刘星推了自己一把。
他突然从错愕中猛醒,瞬间恢复了平静。对话继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龙sir没有留意到这一细微之变,鲤宪继续向他提问:
“圣人曰,未知生焉知死?如今我们也陷入了‘未知天焉知地’的局面。其实五岳真形图给我们最大的启发就是,大地里藏着的秘密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龙sir十分认可这个说法:
“一点不错!人族的宇航技术都已经登上月球,马上都要去火星了。太空望远镜都能洞察几千亿光年外的星系大爆炸,可是他们对深邃地下世界知之甚少。”
鲤宪点点头:
“人族所能开凿的地下世界,最多相当于给地球这个大苹果削了层皮儿!别说远远没有见过果核,就是果瓤里的事情都没搞清楚!”
龙sir和老刘头不约而同对鲤宪这个形象地比喻竖起了大拇指,沉默许久的老陶头却头也不回的在船头叹道:
“又是汤圆儿,又是苹果的,实则还是盲人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