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刀打了个电话，说了两句，问李颂：“李总，程序员说需要联邦环境管理署验收。他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清理完污染，他联系那边。”

李颂丢着符篆，随口道：“让他们现在来吧。上午就清理完了。”

疯刀为了干好新老大安排的第一件事，昨晚找几个小弟查了查污染相关资料，犹豫道：“呃，这么快？我听说，清污公司都要干几个月的。”

李颂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按我说的做。”

“是！”疯刀连忙给程序员说。

电话那头，程序员也不信，“你这不是扯淡嘛！没听说清污这么快的！”

疯刀怒道：“这是老大的意思。不然你跟老大说？”

“别别别，老大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程序员挂了电话。

疯刀跟过来，道：“老大，安排好了。”

李颂随口问道：“疯刀，这些开挖掘机和推土机的，都是咱们公司的？”

疯刀笑道：“算是吧。咱们公司三大业务，其中之一就是建筑业。主要是和建筑公司协商，让咱们给他们供给石子、沙子、水泥之类的原材料。另外就是养挖掘机、推土机之类施工机械的人，挂靠到咱们公司，咱们出面让建筑公司租赁这些施工设备，咱们赚个中介费。”

李颂笑笑：“也得‘协商’，这些养施工设备的人，才肯挂靠到咱公司吧？”

疯刀不以为然道：“李总，你对公司有偏见啊。他们都求着咱们挂靠。既不用自己找活，又不用担心其他社团骚扰，他们花钱买平安，建筑公司还不敢欠他们钱。咱们凭本事赚中介费。谁也不欠谁的。”

李颂仔细想了想，好像谁也没多亏。建筑公司从社团买材料、租设备，可能价格贵了点，但施工过程少了不少麻烦；养施工设备的花了钱，获得了安稳工作；社团用武力撮合交易，保证工程安全。他点点头，“这就是所谓的灰色地带吧。”

疯刀点头道：“李颂肯定觉得公司每天都是打打杀杀，但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不珍惜小命呢？大部分兄弟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像濯老大那样，今天打这个社团，明天灭那个社团的，绝对是极少数。虽然地盘扩大了些，兄弟们伤亡也不小。您昨天上位，上到副总，下到小弟，都松了口气呢。”

李颂和疯刀随口闲聊，对社团有了更深入了解。

转眼间，厂房外土地的污染都清理干净了。

小弟们已经换班了好几次。

隐约有些抱怨声，但都不敢大声说。

这么狠的濯老大都被李老大送回家了，他们可不敢撞枪口。

办公楼和两侧厂房的污染也很轻微，很快就清理完了。

污染严重的是办公楼正后面的厂房，同一个位置都要两张祛污符篆才能净化。

幸好李颂昨晚绘制了足够多的祛污符篆。

最后打开巨大储罐，里里外外也清理污染。

用了整整一上午，终于将厂区清理干净。

“嘀嘀！”大门外响起了喇叭声。

一辆小货车停在大铁门外，小货车车门上印着“联邦环境保护署”。

程序员跳下车，奔到李颂身边，道：“李总，环保署的人到了。咱这边今天真能干完吗？让人家等太久不好。不然我找个茶馆陪他们坐坐？”

李颂笑道：“你来的正好。我刚刚清理完污染。让他们现在就验收吧。”

程序员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满脸不信，“不可能吧？这么快？”

“就这么快，你让他们来吧。”李颂摆摆手。

程序员将信将疑地去了，片刻后，又一个人跑了回来，“李总，人家听说咱上午才开始清理污染，说不可能达到验收要求，不肯下车。”

“我去跟他们说。”李颂眉头一皱，暗叹这些琐事真是浪费时间。这里多浪费一秒，修炼就少一秒。

李颂来到小货车跟前，副驾驶车窗落了下来，露出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

“这是联邦环保署污染检验科的蒋科长。”程序员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李总。”

蒋科长看着李颂，没有好脸色，道：“还公司？清理污染，可不像你们社团抢地盘，打打杀杀一会儿就完事了。就算是最专业的清污公司，清理这么大厂区的污染，也得好几个月。你跟我说一上午就清理完了，这不是开玩笑？”

李颂笑笑道：“你来验收一下不就行了吗？如果不合格，你们可以马上走。”

“机器开动一下，就不少钱。回去还得清理设备和隔离服。这是浪费公共资源，知道吗？”蒋科长很不情愿，不过看着树荫下纳凉的混混，一个个身上雕龙画凤，满脸凶相，叹了口气，跟这些没文化的没法讲理，算了，门口检测一下，不合格就回去得了，跟这些混混争起来，伤了自个儿不值得。

他招呼一声，小货车后座三个人很不情愿地换上白色隔离服，下车，从车斗里拿下检测仪器，背在身上。

蒋科长也下车，根本不理李颂二人，大摇大摆地走到大铁门前，也不进去，指着里面吩咐道：“你们进去检测，只要发现污染，验收就不合格，直接回来。”

“是！”那三个检测人员欣喜的答应，知道蒋科长这是不高兴了，要他们挑刺，快速结束回去。就算是最好的清污公司，也做不到一点污染也没有，只能做到低于一定指标。

这么大热天，谁也不愿意捂在闷热的隔离服里干活。

他们三人快步走进厂区，启动仪器，一手拿着电子显示屏，一手拿着一米多长的探针，四下检测。

蒋科长站在铁门外，看三个人走走停停，已经走进去十几米了。心想难道他们三个没听出来自己的意思？怎么还认真检测起来了？大声叫道：“检测到污染了吗？有‘一点’污染就结束了。”

一个检测人员回过头，满是疑惑地回答道：“蒋科长，没有检测到任何污染！”

“没有检测到任何污染？绝对不可能！”蒋科长满脸震惊，这个厂子发生泄露时，他就来过，当时整个厂区都污染严重，测评报告结果是，如果不进行清污，污染物上百年才能自动降解。怎么可能现在检测不到污染了呢？

蒋科长甚至等不及上换隔离服，直接穿着制服就跑了过去，在检测人员的电子屏幕上一看，果然，各种污染物都是绿色的“0”！

他失声叫道：“不可能啊！怎么会是0？就算专业清污公司处理，能将主要污染指标降低到200以下，就算很不错了！”

程序员也好奇地凑过来，他是一阶灵战，扛不住污染。蒋科长是普通人，过来都没事，他也敢过来了，从旁边看了一眼电子屏幕，惊呼道：“真的是零！太不可思议了，疯刀，你们请的哪家清污公司？”

疯刀根本不知道，污染指标是零，意味着什么，茫然道：“哪有清污公司啊，老大自己解决的。”

李颂慢悠悠溜达过来，淡淡道：“蒋科长，没骗你吧？真的清理完了。”

蒋科长瞪了他一眼，略一沉思，安排道：“你们两个，继续沿途检测，老李，你去后面厂房。当时是在那里泄露的。前面这些地方，可能污染物自然降解了。”

“是！”一名检测人员答应了一声，去后面了。

李颂拉过疯刀，在他耳边小声道：“这帮人态度不咋地，你跟过去盯着，别让他们捣鬼。”

在外面凉快的混混们，看蒋科长进去也没事，也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蒋科长被这一群光着背，满身纹身的混混围住，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

李颂瞪了他们一眼，喝道：“你们现在都是公司员工。有公事的时候，必须要衣装整洁！去穿上衬衣西裤再过来！”

混混们一句话也不敢说，老老实实换上衬衣西裤再过来。

虽然还是这些人，但衬衣西裤遮住纹身后，除了脖子上的大金链子还有些碍眼，给人的观感就好多了。

蒋科长对李颂道：“你是他们…老大？管理很严格啊。”

李颂纠正道：“我们成立了公司，他们是公司员工。我是他们老总。身为公司员工，遵纪守法，衣装整洁，是基本要求。”

“他们遵纪守法？那可是好事。”蒋科长对李颂这个混混头看法好了一点点，冲李颂笑笑，“真想不到，居然真的一点污染都没有。一直到刚才，我还以为你们在开玩笑。”

光头赵和刀疤齐换班，也换上了衬衫西裤，依然在尽职尽责打伞，闻言骄傲地道：“我们老…李总，那是一个唾沫一个坑，一言九鼎！从来不开玩笑。”

刀疤齐也附和道：“一言九鼎那是必须的！这就是公司老总的担当！”

两名检测人员分别从两边厂房出来，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蒋科长诧异道：“不知道，你们是请的哪里的清污公司？据我了解，天晖市没有一家清污公司，能做到这么高效率、这么完美的清污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