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熹元的手指轻轻往下一摁。
方才跌跌撞撞站起来的陶诗音立刻就重新跪了回去。
压在肩膀上的力量如万钧重。
强横霸道,狠意十足。
陶诗音的躯壳里毫无灵气,这样一压,好像能将她的五脏六腑就此压碎。
“噗!”
一口血毫无征兆地从她口中吐出。
蒸发在空气里,半点儿没有落在宁熹元身上。
此时感觉不妙的空留大师从地上猛然窜起,宽大的身体像是一口飞窜的大钟,凝聚起黄色的力量。
无数个“卐”字符组成金钟的模样。
朝着宁熹元和宁凌月撞了过来。
还有旁边的凤唐。
他高举大刀,插入地底。
刀气汇聚喷薄从地面窜出,掀起万丈黄沙,霹雳作响。
宁凌月没有犹豫。
她拔出腰间长剑,三段斩向凤唐。
都到这种时候了,不进则灭!
青云境很强。
哪怕是强弩之末。
宁凌月能感受到那从地下窜出的力量像是能直接切入人的身体、大脑,绞杀着神经和器官。
这是刹那间就能将人整个摧毁的力量。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无论是谁,都是倾尽全力的一招。
一招,定胜负、输赢、或许还有生死。
“铛!”
飞身而起的空留大师,光头撞在了诛神剑上。
整个“大钟”发出一声闷响。
诛神剑向内弯曲了很小的弧度,然后猛地弹开。
“铛!”
“铛!”
“铛!”
“......”
空留大师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以一种难以预料的轨道飞快朝后退去,四处碰撞,逐渐看不清身影。
宁熹元单手结印,往地上猛拍下一掌。
巨大的黑色法阵旋转扩张,直到将他们三人整个笼罩。
气势汹汹,无比尖锐的刀气在刹那之间沉寂。
属于青云境残留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
压力骤减,宁凌月抓住机会,手中长剑猛然一挥,剑气轻盈却不失力量。
“砰!”
稍有愣怔的凤唐被轰飞出去,倒插在黄沙之中,只余下两条不甘寂寞的腿在空中随风飘荡,独自凌乱。
结束了。
胜负已分,连黄沙都渐渐平息。
小孩的身影如鬼魅般变的更加清晰起来。
瘫倒在地上的陶诗音露出惊恐的眼睛。
她不敢相信。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这个小孩是什么修为?
她感知到的是元婴,但是哪个元婴能够爆发出这般强大的力量?!
更何况,五岁...
仅仅只是五岁怎么会这么强。
所以方才不同禁地中那些攻击的差别对待就是因为她!
“瘦死的骆驼确实比马大。”宁熹元晃着手中的匕首,缓步走到陶诗音面前,微笑,“可惜你不是骆驼,我也不是马。”
蝼蚁而已。
风水轮流转,蝼蚁也可以轮流当。
一切以时间地点为转移。
“你...你别过来!”陶诗音哆嗦着嘴唇。
她的声音颤抖。
连心脏也跟着颤抖,前所未有的害怕让她甚至在重伤之下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小杂种?”
宁熹元在陶诗音面前站定。
微微弯腰。
这三个字很轻,从小孩的口中念出来有种别样的味道。
上扬的尾音让陶诗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宁熹元沉默了半晌。
她在心底轻轻念着这三个字。
混血并不受欢迎。
无论是修真界还是魔域。
宁熹元无端有些可怜儿童时期的宴祁安,大概也需要忍气吞声,才能艰难存活下来。
“我是个好人。”宁熹元开口,嘴角扬起灿烂的笑。
小孩的笑总是昂扬着青春的光芒,像是阳光透过树梢照耀在地上,散发着独属于春天的味道。
但春天也会下雨。
尖锐的匕首贴在陶诗音的嘴角。
陶诗音却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害怕,还有...疼痛。
寒光闪过,鲜血喷洒,然后在半空中被蒸发。
太阳灼烧着伤口,疼的让人煎熬。
“啊!!”
惨烈的叫声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很响。
很恐怖。
刚从土堆里把自己刨出来的空留大师两眼一黑,又躺回去了。
和尚安详地在土堆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闲事绝对不管,活到天长地久。”
“善哉,善哉。”
宁熹元的匕首上甚至没有沾染上血迹,发光锃亮。
她没杀人。
只是划烂了人的嘴。
一道伤疤从嘴角延伸到两边的耳骨。
宁熹元退了两步:“你该庆幸我不是那个变态。”
宴祁安的话...
应该会将这张人皮剥下来喂魔兽。
想到那样血腥暴力的场景,宁熹元收回了刚刚生出的些许怜悯。
宁熹元转身看向宁凌月,嘴角笑容的弧度不变:“姐姐,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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