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柠口中念念有词,指尖一道金光,挥了下。
众人眼前先是一暗,随即便看到了那个脸色青白的女人。
她飘在何希柔右上方,看着唐柠,面色惊疑不定。
“佳佳。”郑晓宁惊呼。
真的是她!
郑佳佳听到郑晓宁的声音,视线转向她。
“大姐,你现在能看到我了。”
何希柔抖着身体往后一看,“啊啊啊啊啊!”
瞳孔剧震,跌倒在地上,捂住眼睛,“你走开,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
这都是幻觉,她一定在做梦。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她紧紧闭上眼睛,双手抱头。
自欺欺人的不愿面对这一切。
女鬼眼眶突然红了起来,一阵阴风刮起。
声音阴冷无比,“希柔,我是妈妈呀,你不想我吗?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她的手指冒出长长的指甲,摸上何希柔的手臂。
手臂上刺骨的寒意让何希柔又是一声尖叫。
她四肢并用往门口爬去。
可她刚站起来想冲出去,一阵冷风袭来,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站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开门,门丝毫未动。
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直流,“妈,对不起,对不起,你放过我吧。”
不停的磕头,“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
屋内都是聪明人人,看到这一幕,哪里还不明白。
这个女人的死跟何希柔脱不了关系。
郑晓宁问了出来,“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色青白的女人,脸色复杂,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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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郑佳佳,十三岁时跟随改嫁的母亲到了郑家。
为了讨好新爸爸,妈妈很快让她改了姓。
她的亲爸爸是个农民,没本事还整天对妈妈呼来喝去。
来到郑家后,她觉得到了天堂,终于不用过苦日子了。
继父是个知识分子,对他们两母女很客气,唯一不好的是他有个女儿。
继父对她关心备至,妈妈也偏向她。
后来她才知道,他娶妈妈就是为了能有个人照顾女儿。
郑晓宁长得好看,脾气温和,成绩也很好。
对她们的到来没有排斥也没有多高兴,不冷不淡的。
但她心底嫉妒她,嫉妒她有一个好爸爸,嫉妒妈妈偏心她。
她知道妈妈会在背地里补偿她,她还是不喜欢她,一直跟她不太亲近。
几年后,她考上了名牌大学。
而她没有的读书的天分,高中没上完就自己辍了学,她妈为此打了她好几次。
但是她学不进去,她妈也没办法。
她很快有了对象,结了婚,生了孩子。
可是结婚好几年,她都没有孩子,婆婆很不高兴,经常在丈夫面前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久而久之,丈夫也开始对她不顺眼,他们经常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在她结婚四年后,郑晓宁也结婚了。
她参加了婚礼。
郑晓宁的丈夫是她大学同学,他温文尔雅,对郑晓宁很好。
她看起来很幸福。
她不想看到仿佛跟她两个世界的姐姐,早早离开了家。
三年后,她终于生了个女儿,对这个孩子她心情复杂。
毕竟是她盼了多年的孩子,她自然喜欢疼爱的。
但她偏偏是个女儿,没有儿子,她在婆家一直抬不起头。
她跟丈夫的感情也早在鸡毛蒜皮的生活中耗尽。
过年回家时,郑晓宁一家三口也在,她结婚后,生了儿子,婚姻生活幸福美满。
她们不在一个城市生活,感情一般,继父去世后,更是没有了联系。
只偶尔能听到妈絮叨她嫁的好。
医生说她体质不易怀孕,她后来全部心血都放在女儿身上。
希望她带着自己的心愿活出个样来。
她会经常拿这个她不喜欢的姐姐举例子。
告诉她,她的大姨嫁的好,家里有钱,让她跟她大姨学习。
她也会在她面前流露出她的嫉妒。
告诉女儿只要她努力,以后嫁个有钱人,她将来会比她大姨强。
可女儿随了她,不是学习的料,只上了个专科学校,这还是她逼着她上的。
几年前,她的丈夫喝醉了酒伤了人,不仅坐了牢,还给她们留下了一堆债。
没过多久,她突然中风脑出血住了院。
她联系了郑晓宁,转到院来了京城看病,她帮她垫付了医药费。
她来到京城住院时,半边身体都不能动,医生说是偏瘫。
女儿希柔是跟她一起过来的,她去了郑晓宁家。
回来跟她描述郑晓宁家有多好,住的是四合院,她说她要是能住那样的房子就好了。
她笑着说,只要她努力,也许未来有机会。
后来她经常跑去东方家。
一个月后,她出院了,但是她还是不能走路。
回家后,希柔对她越来越不耐烦,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她心寒,但也理解,毕竟她拖累了她。
她连着好几天给她吃豆角,说她们没钱,这个菜便宜。
那段时间,她难得有耐心,跟她好好说话。
她说对不起她,希望她成全她,她也希望她能过好的生活不是吗。
她一开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她死了。
她不放心她,跟着她,发现她快速联系人给她办了葬礼。
求来参加葬礼的郑晓宁收留她。
郑晓宁是个心软的人,希柔如愿来了京城,住到了心心念念的四合院。
她除了在郑晓宁三口人面前伤心,一个人时,她没见她掉过一滴泪。
她百般讨好郑晓宁,对东方让势在必得。
她看到她研究食谱,研究食物相生相克。
她明白了为什么,她死前那几天她吃的豆角都是生的了。
可怜她,因为是女儿的孝心,不忍心说出她做的菜不熟,吃了很多。
这两年她看着女儿对郑晓宁做的事,心情矛盾又复杂,不甘却又畅意。
她不甘心,她从小疼爱养大的女儿竟然亲手送她走。
看到女儿对郑晓宁做的事,又有一种隐秘的快意。
她被她的女儿耍的团团转,她的女儿说不定会做她的儿媳。
她觉得她终于赢了她。